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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将军!”陈凝下了马,急急地将司徒衡南扶上马,眼中隐忍着泪水。
“子新……”司徒衡南只是呢喃着。
林校尉见状,将马凑了上来,道:“别磨蹭了。赶紧带少将军回去救治!”
于是,林校尉将霍风拉上了马,疾快地朝营帐中奔去。
☆、破阵(2)
司徒衡南昏迷了几日,一抬眼,是熟悉的军帐的黎色。
细微的光芒漏进他的眼睛,司徒衡南眨了很多次眼睛才反应回来自己还活着,在军帐中。
隔了半晌,昏迷前的记忆才缓缓复苏。
一着急起身撩开被子,司徒衡南浑身发痛,咳了半天。
门外有人听到声音,立马进了来。
面前人非常熟悉,但身形萧索,白衣上浅带着血渍和划痕。
“司徒,你现在感觉如何?可想饮水?”霍风的声音被自己压得尽量平静,其实问话的同时他就倒了杯水。
司徒衡南接过水一口饮下,却因为急了些,又呛着咳了几声。
“子新,可伤了?”司徒衡南哑着声音,认真打量着坐在chuáng侧的霍风。
“我没有伤,是你伤了。”
霍风叹着气。
“司徒,你何必这样……”霍风望着司徒衡南,声音有些哽咽。
司徒衡南却浅浅地笑了起来,只是说:“虽有些疼,但不碍事的。”
“我说的不是这个。”霍风微微凝眉。
司徒衡南的笑容淡了些,似乎有些失落:“子新,我知道,身为将军,不该孤入敌营;身为将军,不该为一人而抛置大军。”
霍风轻轻摇了摇头,垂下了眼眸,说:“你说的没错。只是我想说的也并非如此。”
“笨司徒,我不是指责你,我只是觉得你这样不值。”那声“笨”似乎是叹出来的,霍风继续说着,“多年不见了,却是我一时疏忽,连累你伤痕累累。”
“咳,我知道是军中有细作,却未及时纠出,是我大意了。”司徒衡南拉过霍风的衣袖,“子新,是我连累你。”
霍风嘴唇动了动,似乎有话想说,却又咽了下去。
“哟,这互相连累着的,我听着都累啊!”
雪银色的绸衣贵气外露,来人掀开帐帘,话语虽打趣,其实表情并不轻松。看到司徒衡南密不透风的绷带,来人也叹了叹气。
“太……”司徒衡南还想下榻,却一把被来人阻止。
“停停停。半死不活了几日,莫行些虚礼了。”来人坐在了平日司徒衡南坐的坐垫上,隐隐的担忧浮露在脸上。
“太子殿下。”霍风恭敬地行了一礼。
“呵,其实看到子新我倒是吓了一跳。”太子拿起一个杯子,自己斟了杯茶水,“本来……”
太子的眼睛扫过司徒衡南,发现他没什么反应,便又落在霍风身上。
“呃,你们私下还是唤宸御就好,或者柳玉也行。”太子突然调转了话题,起了身,却瞧见司徒衡南和霍风似乎有些为难的样子。
“这是本太子的命令。”太子宸御勾了勾唇,“还有司徒衡南,要jīng神点回去,本太子会亲自给你接风洗尘。你这次功绩不小,好好想想自己想要的赏赐。”
宸御先一步回了皇城,算是完成了慰问将士的任务。司徒衡南在进食服药后歇了下去。
霍风本是要另住一处营帐,但临走时被司徒衡南拉住了袖子。
“子新,你就睡在这里,好不好?”司徒衡南的声音很低,其实拉住衣袖的力气也弱了下去。
霍风望着面前的司徒衡南,他的眼睛依然那么澄澈明亮,让人既想碰触却又有所顾虑。
最终,霍风还是缓缓落下一声:“好。”
霍风在来时睡过的地方躺下,司徒衡南才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但霍风没有那么轻松地入眠,借着未灭的一盏灯的光亮,他凝视着手中的一方木章,木章染着红,底部刻着“司徒衡南”四字,是他的字。
那是从司徒衡南的衣衫里掉落出来的。
先前他握着这方木章在帐前沉思的时候,是司徒衡南经帐中军医救治体象正常的时候。
他尽量克制的焦躁不安终于于那时消散,原本有些溃散的意识回归,身上的疲累涌来,他险些晕倒过去。
是宸御一把扶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