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林嫂常说,我单知道冬天是有狼的,没想到春天也会有。丁嘉也一样,他知道云烟一笑就有人要倒霉,但没想到寝室长那一笑也是意味深长。
现在是11月份,暖气已经热了起来,雪花也飘了起来,但丁嘉已经在办公室过了三个夜,还给钥匙让朴副园长去他家拿了换洗的衣服。
朴贞姬问他为什么有家不能回,丁嘉一脸便秘状说,他在这儿休养生息。
许多事情,事后回想才明白,当时并非毫无预兆。那天寝室长说要看电影,丁嘉说好,寝室长就笑了一笑,然后就进了浴室。
当时,丁嘉心想,看个电影还要沐浴更衣,这个导演一定是寝室长心里的神。
水声哗哗哗哗,丁嘉像魔怔了一样,站在浴室门口一直没走。
大概从里面是能看到影子的,这时,周肃正拉开浴室的玻璃门,探出头,问一直不肯走的他:“要一起吗?”
丁嘉一听这话,心就砰砰乱跳了起来,想点头而不敢,想摇头又不甘,目光落在寝室长身上,半天没有回话。
拉开门后,哗哗的水声听得更清楚了,寝室长湿着头发,不停有水珠从发尖上滚落,有几滴落到眼睛里了,他抬起湿漉漉的手抹一把脸,一瞬间,那张清俊的面容上轮廓鲜明的地方----鼻尖上,睫毛上,嘴唇上----落下大颗大颗晶莹的水珠,还有几道水痕从鬓角上蜿蜒到脖子上,再滑到了线条分明的肩头,按照地心引力的作用,还会一直向下。
虽然玻璃门遮住了大半身体,但此情此景不难猜到,寝室长是全.裸的。丁嘉看着他半爿肩头,锁骨的形状,不由喉头干涩,咽了咽口水。
反正都是要洗的,不如节约用水。丁嘉红着脸想,便跑到走廊边拿了一双塑料凉拖鞋,强自镇定地走进了浴室,在洗脸台处脱了个干净。
这是两人第一次在清醒的情况下赤裸相见,好在从天而降的热水打湿了丁嘉的脸,热气蒸腾上来,丁嘉的耳朵红得顺理成章。
浴室里白气腾腾,两人之间还有些若隐若现的雾气。丁嘉一跨上台阶,走进沐浴间,就呆若木鸡。寝室长矫健修长的身形,温热的身躯,心脏下方的那一道不太明显的刀口,男性的器官,都在他面前暴露无余。
丁嘉又咽了口口水,局促不安,手脚也不知该往哪里放,总之得管住了,不能往寝室长身上去了。
周肃正招呼他走近点,丁嘉这才僵硬地往前靠了靠,周肃正挤了一团洗发水,打出泡后揉在丁嘉的头上,轻轻帮他揉洗起来。
寝室长的手轻而稳,却每一下都正中地方,丁嘉恨不得主动以头摩挲起他的掌心来。这样的手,摸猫一定能让猫很爽。
丁嘉舒服地几乎打呼噜,而那只揉头发的手从头顶挪到了他耳朵后,不轻不重地揉搓着耳根,继而是耳垂。丁嘉的背脊突然过电一般,脚趾蜷曲,他不由直了直身子,想靠后站,却被周肃正一把圈了回来,二人肌体相贴。在触碰的刹那,丁嘉的脸红得像田里熟透的番茄。
从前丁嘉长得胖,只有陈雄能一手完整揽过他的腰,而云烟每次欲揽而未遂,只能揪扯住丁嘉的后背衣衫,并污蔑陈雄是只长臂猿。可现在,寝室长也将他十分熟稔地圈了过来,就像一个经验丰富的月嫂整弄襁褓中的婴儿,左一翻右一拨,轻松得可以哼歌。
热水淋在他俩身上,仿佛下了一场只属于二人世界的雨。
丁嘉暗自振奋,也挤了一把洗发水帮寝室长洗,奈何人家比他高了几厘米,他只得吊着个膀子来揉。
因为心情太激动,洗发水挤太多,最后,泡沫几乎把寝室长整颗人头都埋了起来,面颊上、鼻尖上也是,就仿佛那一夜丁嘉弄脏了他的脸……这个联想实在太糟糕,丁嘉赶紧让周肃正闭上眼睛,帮他冲洗。
寝室长很顺从地闭上了眼,仿佛一个乖巧的大家闺秀,看着他微动的睫毛,丁嘉鬼使神差地搂住他的脖子,亲了上去。
现在回想起来,打响秋收起义第一枪的还是自己。哎,真是玩火自焚。
办公室里,丁嘉郁闷地揉了揉腰,又锤了锤大腿----但寝室长一直在勾.引他,先是邀他共浴,接着帮他洗头,最后还在自己面前闭上了眼睛,那两道睫毛眨呀眨的,似乎不胜惶恐,简直就是在砰砰捶打他心灵的玻璃。而他丁嘉只是个普通男人,血气方刚,见了这场景那还把持地住啊!
二人在热水中拥吻良久,直到觉察水温转凉,周肃正才拿关了水龙头,拿出一方雪白的大浴巾将丁嘉从头擦到脚,擦得干干净净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