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噌”地一响，是指甲击弦的声音，谢一鹭惊讶地抬起头，看他端端抱着一把老琵琶，手指拨水似地从弦上抚过，这是要为他唱新曲。

谢一鹭以为怎么也是首“可耐情怀，欲睡朦胧入梦来”似的大词，没想到他出口却是：“戴月披星担惊怕，久立纱窗下，等候他……”

这是首艳曲，廖吉祥也知道，边唱边有种扭捏的情态：“蓦听得门外地皮儿踏，则道是冤家，”这时候他随便看谢一鹭一眼，都好像是带着情、蓄着意的，眼波流转，“原来是风动荼蘼架……”

曲声戛然而止，是谢一鹭抓着他的手了，廖吉祥赧着脸解释：“原来在宫里，只会唱这个……”

“我一个人了。”谢一鹭说得突兀，廖吉祥皱着眉，没有懂。谢一鹭垂下眼，这种事没脸和别人说，只有他：“内人……不愿意跟我了。”

廖吉祥的眉头一动，隔着扶手倾身过来，第一次向他伸出手，用温热的指尖擦去他鼻翼半干的泪痕。这种时候被这样温柔地对待，谢一鹭的心像一叶荡在激流中的小舟，他从椅子上滑下去，半跪半坐在廖吉祥脚下，仰面抱着他的腿，明明有那么多话可以说，他偏无赖地央求：“你……给我亲一口，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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