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你看看,再和众卿细说,寡人有些受不了。”
吕不韦早就不耐烦了,连礼仪都没顾,便拿起了苏劫的信件。
群臣们暗暗观察吕不韦的表情,吕不韦也是脸色变了又变。
一个个心中暗道:“我等年纪不小了,经不住吓,丞相慢点!”
“赵丹必死?”吕不韦喃喃出声,双眸精光四溢,缓缓道出。
……
数日以来,墨家子弟四处奔走于邯郸城内,最终赵政被墨家锁定捉拿,尽管赵德不松口,赵政便无法定罪,但是墨家安能罢休?
于是广邀赵国群臣及君主,各国使臣,兵家巨首等人,于相府灵前摆设论罪台,论秦质子是非罪过,定其生死。
若秦质子罪行属实,则当众诛杀,已慰丞相在天之灵。
墨家此举自然是一定要定赵政的罪行,这样才能连带于赵德,坐实赵德无义弑父之罪,到时赵德自然无法世袭平原君爵位。
此刻丞相府大院。
麻戴孝者无数,百姓、官吏更是多不胜数。
一个个早就站在论罪台之外,将目光投向场内的墨家众人。
数百黑衣剑士组成了巨大的剑阵。
一个个凝神静气,盘坐在地,人人身上都背负着一把剑,充满肃杀之气。
为首之人,便是墨家掌事何里香,他端坐在大院尽头的石墩上,前面燃起了香炉。
“大王到!”声音传来,百姓官吏纷纷让开稽首。
墨家之人也都起立,看着赵丹在护卫的簇拥下走了过来,在墨家掌事的示意下,坐到了一旁的首位。
“兵家巨首到!”
“廉颇将军到……”
“田部史郭开到……”
苏劫跟着郭开,踏进了相府的大院,赵国众臣,至少一半都来都来到了这里,包括六国的使臣。
郭开和苏劫对视了一眼,然后便走到了一处蒲团坐了下来,此刻苏劫作为郭开的门客,便静立在其身后。
苏劫环视了一圈,忽然见到了孙云,心中一诧!
不过孙云正在和他人闲谈,到没注意苏劫的注视,再说如今的苏劫是胡人的装扮,苏劫到也不太担心被认出。
直到主要的人都已到了此处,周围围观之人变多,也开始有了一些喧哗。
苏劫可以听到,大多数人都在骂秦国质子,害死丞相,今日要亲眼看到赵政被诛杀。
何里香忽然道:“时辰已到!还请肃静!”
随着他开口,周围立马安静了起来,所有人都看向了首位的墨家掌事。
掌事相当于墨家学派当地的总话事人,主要是执行一些墨家矩子的命令。
何里香环顾一周,沉声道:“将罪奴赵政押上前来!”
话音一落,便看到赵政在数个剑士的押送下,来到了庭院中间。
一时间,所有人看向了场中神情镇定的赵政。
赵人百姓纷纷破口大骂。
赵国官员也是冷眼而视。
苏劫冷笑一声,心道:“这墨家真是霸道,尚未定罪,便敢称奴!”
墨家对有罪之人,称为奴,但是如此未定而先罪,尽显霸道之色,让一些人也不由皱眉。
但是由此可见,今日墨家势必要赵政当众认罪。
只见墨家剑阵剑士忽然高声道:‘墨家论罪台今日重开,请掌事何里香开宗明义!’
一时间,声如波涛。
百个剑士的怒吼,让人震耳欲聋,苏劫暗道这墨家不愧是号称十万击剑士,势力不可小觑。
半刻之后,剑士的声音波涛缓缓消逝。
何里香这才上前,道:“墨家论罪,除恶扬善,今有秦国质子赵政,设计谋害赵国丞相,其持论于墨家评判相左,今日对天评论,明是非,定生杀。”
“赵政,你可任意申辩!孰是孰非,墨家自有公心评判。”
虽是这般说,但明眼人都知道,无论赵政如何狡辩,墨家都会群起而攻之,赵国君臣不可能为这个质子来辩论。
赵政哈哈一笑,道:“墨家此言,无罪而罪,此刻更是以势压人,此等行径,安能狂言秉公执论?”
“大胆,罪奴赵政,你勾结赵德,谋害赵胜,便是为了颠覆赵国朝堂,让你秦国有机可乘,赵德受你挑唆,子弑其父,更陷我墨家于不义,你二人一个不义,一个不孝,何来无罪?”
赵政道:“不义?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