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看穿了她心中的想法,淡漠道:“现在不是你应该问这个时候,回去吧,一会儿吃完饭了。”
“……”卓方盛态度如此坚决,仿佛去世的卓巧容至于卓家,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所以提不提起都无所谓,安离不能硬将他的嘴撬开,所以只能转身离开。
管家还在门外等待着,见她出来,躬身道:“小姐这边请。”
安离从安家到殷家,再到卓家,每次都会被不同的关键接待,唯独这次,是她最恶心的一次。
一个连母亲当年往事多不愿意告诉她的外公,居然企图让她来挽救家族的家业。
安离心中厌恶,但是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乖乖跟着管家走到了她自己的房间前。
打开门,管家却站在门外没有进去,只是对安离道:“这房间是二小姐当年住的地方,她离开卓家之后,老爷一直没有将她的房间取代,看得出来,老爷对二小姐的误入歧途十分遗憾,小姐您应当明白长辈的良苦用心,不要再与老爷做对了。”
安离没想到自己已经沦落到连一个管家都来说教的地步了,她并不想回答,只是硬邦邦站在门口,转身看着管家,等待着他自己离开。
好在那管家没继续说下去,见安离不爱听,也转身走了。
没有人了,安离这才走进了房间,将门关好,四下打量起来。
管家说,这是母亲的房间。
可这房间对于一个卓家的千金来说,未免有些太过简陋了。
也不是说家具东西少,这房间内的床柜子一应俱全,可就是给人一种荒凉的,冷冰冰的感觉,每一样东西都中规中矩地待在它的位置上,不越雷霆,也没有丝毫的温度。
看上去不像是一个女孩子的闺房,倒有点像是主题酒店。
这就是母亲居住的地方?
这看不到丝毫有人住过的人痕迹的地方。
到底是卓家原本就是这样的,还是母亲离开之后,有人清理过这个房间。
安离觉得后者可能度比较高,毕竟卓方盛对母亲的态度是那样的厌恶。
尽管如此,安离还是迈动步伐,走向了房间中的家具,她还是不死心,想看看看卓方盛给她留下什么蛛丝马迹没有。
离开母亲十几年,她实在是太过渴望当年的温度,渴望看到母亲的影子,依此告诉自己,这十几年不是她一个人孤单走过,还有母亲的爱陪着她。
安离看什么都坦然,什么都看得开,卓巧容恐怕是她心头唯一不能释怀的了吧。
安离走到梳妆台前,看着桌面上空无一物,便没敢伸手打开抽屉,她怕打开抽屉之后,里面也是空的,便又绕到了旁边的衣柜旁,想了想,手扶在衣柜的把手上。
毕竟是衣柜,里面衣服过去这么多年被收走了也可以接受。
这么想着,安离做好了拉开之后里面什么都没有的准备,手上用力,打开了衣柜。
然而下一秒,她就被震惊到了。
这衣柜里居然是有衣服的。
衣柜很大,许多衣服悬挂在里面,从家具常服到偏华丽的小礼服,每一件都干净整洁,其中旗袍的数量是最多了。
安离倒吸一口凉气,说不出是惊讶还是惊喜。
她的目光从衣柜衣服上一件件扫过,看完这边的衣柜,又打开了旁边衣柜的门,发现里面放着的都是各种华丽的礼服,应该是特别的场合才会用到的。
看着这些衣服,安离面前似乎出现了那个安静温婉的女子,她有时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坐在这房间的床上,安静地做自己的事情,有时候穿着华丽的长裙,游走在宴会人群之间,笑容温婉和善,看上去优雅又端庄。
但大部分时间,这女子是穿着各色各款的旗袍,身姿摇曳妩媚,却又端庄大方。
这就是她的母亲。
这样美好的一个女人。
怎么就沦落在贫民窑里病死了呢?
安离眨了眨眼,觉得自己眼角似是湿润了——是因为她么?母亲是因为她,在穷困窘迫到连治病的钱都没有么?
似是承受不住这衣柜给她的冲击,安离看了一会儿后,便快速将衣柜关上,却再也没有用去去查看别的地方了。
原来卓方盛真的没有动这个房间,里面的东西都是母亲的。
母亲一直都居住在这样冷冰冰没有人气儿的地方。
其实何止卓巧容的房间,一路走过来,安离早就发现了,这卓家就像是一个巨大冰冷的机器,毫无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