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话 月夜怅然

太液池边修有望湖的回廊。若叶坐在回廊上，凭栏闲眺四周景致，其神态柔美飘逸。也许是因为环境沉寂，令人几乎怀疑身处梦境。

若叶身着柔软的白绸衬衫，罩淡紫面、蓝里子的衬袍，外穿深紫色的礼服，腰间系着纯色带子，打扮甚是雅致。

离渊远远便看到若叶孤身坐在湖边，石宫灯散发的昏黄烛火，火光摇曳，忽明忽暗。这情景犹如一幅妙画。她望湖的神情，坐姿无一不是以往更夜所常做的。恍惚间，离渊已经走近了若叶身边。

夜风拂来，从若叶身上散发出股股蔷薇花香气，令人陶醉。

月色迷离，若叶置身在往事中，竟没发现离渊的靠近。想起往日每月的月圆之夜，自己和主上总会在太液池的蓬莱岛上吟诗作对，弹琴吹笛。那时何等幸福，原来自己放不下的是那些美好回忆。顿时若叶觉得周围更加寂寥。

明明能看到主上，对方却不认得自己，若叶心中悲戚，不由吟道，“相逢不知故人归，生生世世别恨多。”

“更夜，是你吗？”一道清冷却又蕴含了柔情的声音突然飘来。

若叶面色一变，不是被这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到，而是被那“更夜”两字吓到。急急回转头，对上一双漆黑炯炯有神的眼睛，若叶能看到对方眼中自己苍白的面容。

“是你吗？更夜？你回来了是不是？”离渊一手抓住若叶的手臂，当才一直注意她的神情，越看越觉得像。再回想上次麟德殿她给自己带来的熟悉感，离渊愈加怀疑她是不是更夜。可是这么匪夷所思的事，真得可能吗？更夜死了，是自己一手策划的。

离渊快速抓住若叶眼神中那一闪而逝的慌乱情绪。那样的表情，更像是更夜，只是换了具皮囊而已。

若叶抽回手，不知觉中珠泪盈眶，却又竭力隐忍，深怕对面的人看到。

“若叶拜见主上，主上万安。”若叶盈盈弯腰行礼。虽着动作，那好闻的蔷薇花香散的更开。

离渊气度优雅，面容英俊，声音清朗无比，相信很少有女子不为之动容。更何况他如今卸掉平日作为君王的威严，整个人超凡脱俗。早不是前世早看惯他的俊容，只怕此时若叶定要被迷得七晕八素。

见若叶故作镇定的向自己行礼，离渊眉皱得更紧了。回想她之前所吟的“相逢不知故人归”，是在责怪自己没有早早认出她来吗？

离渊展开双臂，自然的拥住若叶，下巴抵在若叶的发顶，收紧双臂，呢喃道，“更夜，更夜，你回来了是不是。”

“主上……”若叶大吃一惊，奋力挣扎。可离渊健壮的双臂根本不是她可以撼动的。

慌乱间，若叶突然觉得唇上一热，瞬间整个人僵住，天，他在吻自己！

若叶颤抖的闭上眼睛，泪水悄无声息的滑落。任由离渊温柔而霸道的侵占、品尝自己的唇。渐渐若叶竟觉得有些醉，身子酥软地仿佛被抽掉了骨头。

等若叶回过神时，自己依偎在主上的怀中，而对方则一脸笑意的望着自己。从主上那深意的眼眸中，若叶明白，他是肯定自己是谁了。

若叶无力的垂下眼，双手却抓紧了主上的衣服，听着他胸口有力的心跳。

“夜儿……”离渊轻轻拂若叶的头发，眼底有连他自己也不懂的晦涩光芒。

“主上是怎么认出我来的。”若叶沉沉问着。

“夜儿的神态举止是别人模仿不出的。之前还无法完全肯定，可刚才我却是能肯定你来。只要我一吻夜儿，夜儿便会闭上眼睛，会无力的靠进我的怀中。”离渊亲吻下若叶的头发。

回想刚才的吻，若叶面色一红，从离渊怀中出来。他没有说孤，而是自称我。这样的称谓还是若叶第一次听到。

经历过生死，又经历刚才的那一吻，若叶发觉自己似乎也没有以往那般深爱着主上。到底是哪里变了，是他还是自己，亦或者是自己看淡了一切。

离渊黑眸沉了沉，眼前的人是更夜无疑，不去想她是如何换了身体，眼前的人似乎没有以往那么爱自己了。以往的更夜总是追随着自己，是自己让她寒心了吗？

“对不起。”离渊双手放在若叶的肩膀上，一脸悲痛，“我以为我永远失去你了，谢佛祖让你又回到了我身边。”

如果是以前，只怕自己如今定要感动死，高傲的主上居然向自己道歉。若叶不愿多想其他隐含的利益关系，天色不早了呢。

宫中布满了各种势力的眼线，若叶想自己和主上独处的事，恐怕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