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弟,阿弟……”可裴旻已脸如金纸,没有半分反应,那枚要命的蝎尾叉正正命中了他的胸口,他死了。
可怜公孙大娘心有千言万语,又向谁述说,她静静地站起身来,只见她一身粉衣带春光,却挡不住心里的寒凉,她没有流泪,只那么静静地看着地上的裴旻,她的脸上看不出有任何悲戚的颜色,但内心的痛苦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一个柔弱的身子奋力推开众人,一团白影扑在了裴旻的身上,放声大哭起来。
众人一看,正是沉默寡言的女琴师月娥眉。
月娥眉眼泪扑簌簌而下,一滴滴热泪滚落在裴旻身上,她轻启朱唇,声音哽咽:“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裴大哥,我以为我们再见之日,定可敞开心扉,互诉衷肠,岂知世事难料,天不遂人愿,今日见面竟成永诀,这分别的两三个月里,我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你,以前,我也都明白你的心意,只是我身份不明,不敢考虑终身之事,更何况,我知道公孙姐姐对你一往情深,我怎能夺人所爱,现在,你,你死了,我才能将心中的心思对你一吐为快!你的后颈正中生有苦情痣,你可知道,我后颈中央也同样有一颗那样的苦情黑痣,你我难道就是那前世的恋人,但为什么你今世来找到了我,我们还是不能在一起,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不会再拒绝你了……”
公孙大娘听得呆住了,她向来性格豪放而直爽,敢爱敢恨,她只知道,尽管自己热情如火,裴旻却对自己保持距离,她却没有留意裴旻那时常停留在月娥眉身上的充满爱意的眼神。
公孙大娘握着月娥眉的手,道:“月妹子,你我情同姐妹,你为什么没有告诉过我,你喜欢阿弟?”
月娥眉泪眼朦胧,道:“公孙姐姐,是你带我出来行走江湖,让我见识了这昌明隆盛之邦,结交了诗书画剑之贤,走遍了花柳繁华之地,享受了温柔富贵之乡,我出生寒微,从小没有兄弟姊妹,你关心我,爱护我,你待我如同亲妹子,我视你为家中长姐,我明知你对他有情有义,我唯有芳心暗许,却不会有丝毫表露。”
公孙大娘道:“我现在终于明白了,阿弟自始至终都把我当姐姐一样对待,他心中喜欢的人是你,你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月娥眉道:“斯人已逝,幽思长存,就让婆婆将他带去花月谷吧。”
公孙大娘道:“经此一事,我亦心如死灰,想去四方走走以散忧心,不知妹子有何打算?”
月娥眉道:“我想先去陌桑村中,将裴……裴哥的事情告之伯父伯母,让他们也知道他的去向。”
公孙大娘道:“伯父伯母知道之后,必定万分难过,还要妹子好生劝慰,这事儿就全拜托你了!我走啦……”
月娥眉道:“姐姐保重,我们有缘再相聚。”
月娥眉往北,公孙大娘往南,二女怀着沉重的心情,自此各走一方。
老婆婆雇了两辆马车,将裴旻与陆离安顿在马车之上,往花月谷进发,出了酆都城,却见李白正在那里等候。李白神神秘秘的将头上的雁翅帽取下,交给了老婆婆,道:“唉,百花谷主所求取的残图之一,我便藏于这帽子的翅膀之中。如今我即将前往长安,裴将军却……这帽子便陪了裴将军去吧。”
说罢,李白大踏步向北行去,他到了长安之后,得到了玄宗的接见,也被擢为翰林大学士,可以随时得到皇帝的召见。
然而,他得到的并不是他所理希望的以所学报效国家的宏图大计,而是侍候皇帝洗澡、陪伴娘娘赏花、给梨园配词之类为帝妃们吃喝玩乐而鞍前马后的差使。他为此郁郁不得志,常常喝得烂醉如泥,期间因此发生了杨贵妃为其醒酒,高力士为其脱靴的坊传轶事。
过了两年,李白彻底放弃了为国效力的抱负,被赐金放还,他离开了长安,从此游遍华夏名山大川,写出了许许多多优秀的诗篇,在历史上留下了诗仙的美名。
上穷碧落下黄泉, 生死茫茫两不见。
却说七夕与会之人分道扬镳后,公孙大娘浑浑噩噩的离开了酆都城,她双眼朦朦胧胧,一颗心似无可依靠的黄叶在风中飘飘荡荡,她孤身一人,毫无目的且不辨方向的随意而行。
她走得累了,便取出一贯通宝在路边村舍买了一头毛驴用以代步,那卖主见公孙大娘不讨价还价,以为自己碰到了一个大方的买主,心里乐滋滋的自去了。
公孙大娘心乱如麻,哪里计较得这许多,她走走停停,一路穿镇过村,流连山水,游历人间,希望借此洗涤内心之痛楚。
谁知公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