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儿见他的话忽然沉重起来,也不再去膈应他了,只默默地坐在他身边的沙滩上,望着那蔚蓝蔚蓝的大海,享受这难得的安宁。
一人一狐就这样坐着,看潮来潮去,听浪涛声声。
但安宁很快就被打破了,一个汉子飞快地冲了过来,一边嘶声悲吼:“恩公,恩公……”
海红妹被人掳走了!
叶写白急急跟随海长鲸回到了海氏的大宅子,那宅子里已经聚集了很多火鸦帮的帮众,群情激愤,吵吵嚷嚷的,似乎要去跟人干架一样。
海长鲸黑着脸进了宅子,很快把人群撵出去了,然后留下来一帮心腹和智囊。
这些心腹帮众都是彪悍的汉子,一个个长得壮硕无比,拳头大,肌肉硬,自然是主战派。而那些智囊门客则是谨慎的温和派。原因无他,因为他们的对手是无崖宫。
又是无崖宫!
叶写白的忍耐已经崩盘了。
海红妹作为海长鲸的长女,年纪虽不大,但行事举止却是颇有能力的一个姑娘。所以帮中的一些事情,她也帮忙处理,做决断。
这天早上,她正和一群管事在一个堂口里商量运货的事宜,然后一个白影从门外飞了进来,就像一个鬼影,随着一声尖叫响起,海红妹被掳走了,当那白影越过墙头的时候,一个狂妄的笑声传了过来:“叫海长鲸来无崖宫领人……”
“恩公,您看这事……”海长鲸感觉自己都快成受气小媳妇了,自己咋就那么倒霉呢,那边厢才送走了一个瘟神皇缉司,这边厢又来了另一个瘟神无崖宫,若非恩公在,真不敢想象会是怎样一种情况。
我是不幸的,但我又是幸运的!
海长鲸暗暗庆幸遇上了叶写白。
叶写白微微苦笑:“既然人家都叫咱们去领人了,咱就去呗。”
这话一出,主战派一下子聒噪了起来,群情激昂,揎拳捋袖。
而温和派则皱起了眉头,摇头叹息。
叶写白却给主战派泼了一盆冷水:“各位不必激动,此次只有我与海帮主一通前往无崖宫,你们就留在后方主持大局吧。”
这话让在场的人都惊了一下,包括海长鲸。于是在一片短暂的沉寂之后,海长鲸问道:“恩公,此举何意?”
叶写白呵呵笑道:“他们的愤怒我可以理解,毕竟对方欺人太甚。不过咱们若把大部队拉过去,则意味着,那会是一场大战。刚刚遭受了打击的火鸦帮做好了大战的准备没有?再说,人家手里有人质,咱们投鼠忌器,就算想大战也会缩手缩脚,也会放不开手脚去全力攻杀。但更重要的是,无崖宫的实力比火鸦帮更强,所以咱不能与人家以这种方式撕破脸。这样只会徒增伤亡,没什么卵用。”
海长鲸点头道:“恩公言之有理。”
主战派和温和派也都露出赞许之色。
“不知苏少侠认为要以怎样的方式撕破脸才合适呢?”其中一个门客问道。
“方式就是我!”叶写白拿拇指指了指自己。
“苏少侠想以一己之力挑落无崖宫一个门派吗?”另一个门客突然觉得这少年也太猖狂了点。
“不不不,我可没有如此荒谬的想法,尽管这种想法很是热血,也很诱人。我的意思是,我会用我的方法,让他们把人给放了,就这么简单。”叶写白解释道。
听闻此言,海长鲸慌乱的心稍稍安定下来。恩公的能力毋庸置疑,连那权势熏天的皇缉司鹰犬他都治得服服帖帖的,无崖宫想必也不会例外。
无崖山距离东海城不远,三十里地的路程,骑马的话,不用半天就到了。
一座林木茂盛,云蒸霞蔚的雄山耸立在那儿。山顶云雾缭绕,山脚则修建了雄壮华丽的大殿屋宇。那一片片青瓦白墙,飞檐斗拱,远远望过去,颇有些江南水乡的韵味。
“这就是无崖宫吗?这也忒壕了吧。”坐在马背上的叶写白发出了一声轻叹。
海长鲸叹道:“可不是吗?要不人家也不敢雄霸东海州这么多年啊!”顿了一下,有些担心地道:“恩公,我怕红儿……”
叶写白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安慰道:“海帮主不必担心,既然他们主动要你过来谈判,那么他们对你必有所求,所以海姑娘一定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