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公子,要不您进小姐的房中,给她施针吧,这儿风大,我怕小姐会着凉。”
裴玄也有些为难,迟疑地道:“进入房中施针,确实比这外头好,只是固然君子不欺暗室,但裴某也怕瓜田李下之嫌,还请小兰给裴某做个见证才好。”
那丫鬟小兰小胸脯一挺,正色道:“裴公子您是个好人,是正人君子,小兰一定为您作证。”
裴玄点了点头,道了声谢。
苏晴的闺房很宽敞,房中弥漫着一股药味,这是苏彬为了给闺女羸弱的身子,制造一个类似于药疗的环境。
针灸正在进行,苏晴坐在一张舒适宽敞的竹椅上,一动不动,任由那一根根长长的细细的银针,插在头上和四肢上。
针灸是个较为漫长的过程,小兰不必站在小姐旁边,大眼瞪小眼地看着。所以当裴公子开始下针,小兰便寻了一把椅子,坐在那儿百无聊赖地看着。
外间的天空,乌云沉沉,寒风呼啸。
房中却温暖如春,苏彬为了不让女儿着凉,进入深秋之后,特意让人给房子周围涂上花椒与泥土的混合物,再以动物羽毛等物粘上去,以作防寒保暖之用。
温暖的环境,容易让人瞌睡,小兰坐在那张椅子上,哈欠连连,泪水盈盈,不一时,就打起来了瞌睡,然后很快就靠着椅背昏昏睡去了。
苏晴坐在那儿,眸光呆滞,定定地望着一处墙角。也许那细细的长针刺激了身上的穴位,使人紧张的神经得到了缓解,驱除了疲劳,苏晴的眼睛徐徐地闭上,身子缓缓地放松下来,靠着椅背,也睡着了。
其实之前在进行针灸的时候,苏晴是不会睡着的,但今天却睡了。
当苏晴睡下之后,裴玄眸中闪过一抹阴沉之色,他很快停止了手上的活儿,转身走到床榻上,开始摸索着什么,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他眉头紧蹙,目光沉沉,将床榻上的被褥掀开了,细细寻找,他知道这时候是不会有人进来的,所以他的动作不急不躁,有条不紊。整张芬芳的牙床很快被掀了个遍,然后再细细地找寻着,但终究没有他想要的东西,于是停下来,沉眉思索着。
他的眸光突然一亮,爬到了床底下,将一盏油灯放在旁边照明,开始搜寻起来。他用弯起来的中指和食指,咚咚咚地敲着木制的地板。四下敲了许久,其中有一块木板的声音与别处的不一样。他有些小激动,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试图寻找这块木板周围的空隙,窸窸窣窣摸索了一阵子,终于有所发现,然后以刀尖刺入木板细小的缝隙,用力撬,几番用力之下,一块四四方方的半尺见方的原木被撬了出来。
一束紫色的光从木板下面绽放开来,那是一种柔和如轻纱的光,照在裴玄有些激动的脸上,让裴公子的眸中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
他伸手进入下面的暗格,将一个小锦盒拿上来,锦盒以华贵的绸缎装饰着,盒子里摆着一朵光的花骨朵,含苞欲放,紫色的花瓣,明黄的花蕊,极为漂亮。
裴玄赶紧从床底下钻了出来,将那个小锦盒以盖着合上,正要放入怀中的时候,忽然看见了一个条人影站在窗口之下,由于是逆光,室内其中一盏油灯被他拿到了床底下,激动之下,他一时忘记把灯拿出来了,所以他看不清对方的容貌。
大惊失色的裴玄以为是苏玉,正欲开口解释,却发现不对劲,苏玉的个头儿没这么高,要稍矮一点。而苏彬的身形则更魁梧一些,也不会是苏彬。
这人到底是谁?
裴玄眯着眼睛,向旁边走动几步,以降低逆光带来的视线阻碍,终于看清楚了对方的容貌,那是一张平平无奇的面孔,至少与自己相比,那张脸绝对算不上帅气。只见他面无表情,眸光深邃,就像一个木头人那样站着,一动也不动。
裴玄是洗髓境六层的武者,对于周围的响动,他是能够感知得到的,尽管没有叶写白的神识这么厉害,但若一个人从外面进来,就算脚步再轻,也绝难逃脱他的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