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对啊!陈怀逸快停车,他的的确确在叫我们的名字。”这一次沈乔安听的很明白。
陈怀逸无可奈何,只能将马车停下,“你在上面莫要乱动,我去去就来。”一面说一面风卷残云一般的朝着那人的方向去了,但同时听到了陈怀逸惊恐的一声啸叫。
“乔安,快策马过来,快!”
陈怀逸的声音很焦急,似乎遇到了什么危险。乔安翻身上马,拨转马头三两下就靠近了他们,乔安盯着那地上人一看,那人整个成了血葫芦,面积上糊了一层干涸的血液。
遍体鳞伤。
伤痕累累,但在清朗的月华之下,乔安还是第一时间就认出来了,那是洛致远。
“莫要动!”看到沈乔安急切之间就要搬运洛致远,陈怀逸急忙吩咐了一句。
“为……为什么?”
“救伤先救命!”陈怀逸话间蹲在了洛致远身旁,指了指洛致远的膝盖,乔安这才发觉,那膝盖外……裸露出的是触目惊心的白骨。
“你看着他,记住,千万莫要乱动!”陈怀逸起身,握着匕首看了看周边,“我需要找草药和木棍固定,不然洛兄会失血过多死亡。”
“好好!”乔安泪凝于睫,“你去,你快去。”
洛致远拍一拍乔安的肩膀,“越是这样的时间越要冷静,在洛兄四面八方都点起来篝火,切切不可移动洛兄!快行动起来!”
陈怀逸这么一吩咐,乔安急忙找柴禾棒子,好在周边俯拾即是,片刻后洛致远已在垓心,周边有一圈烈焰。
其实,沈乔安明白,这样做的目的是防备野兽,毕竟山里有很多昼伏夜出的野兽,且这些野兽最能追踪血腥味。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前后,陈怀逸抱着一团湿漉漉的茵陈和竹木回来了,他砍伐了参天的毛竹,将粗壮的竹木一分为二,为洛致远做了一个简单的夹板。
两人小心翼翼砸碎了茵陈,敷在了洛致远的断骨之处,沈乔安汲水给洛致远喝。
“一定是郭大人干的!”两人异口同声。
“他的致命伤在这里……”陈怀逸指了指洛致远的胸口。
江湖人都知在心口放护心镜,陈怀逸轻轻摸索了一下,将他衣裳里的护心镜拿出来,交给乔安看,果真上面有利器划过的痕迹。
“说明那人是正面偷袭的,洛兄大概想不到那人会对自己下手,十有八九此人是他的老熟人,多亏了这护心镜,那人刺的准星偏差了一寸,不然就……”陈怀逸不能继续分析了。
“真是心狠手辣。”
沈乔安吐口气。
两人也不敢休息,又是怕嗅觉灵敏的野兽,又是怕官兵,就这么煎熬到了后半夜,反而是不犯困了,乔安苦笑——“我们总是可以经常在一起看门月亮,陈怀逸。”
“那么我们就看一辈子的月亮。”
“不好不好!”
“那就两辈子,三辈子,哈哈哈。”
此刻,洛致远微微呻吟了一下,乔安急忙靠近,握住了洛致远的手,“洛兄莫怕,是我们,我们来了。”
洛致远睁开虚弱的眼睛,喘息了许久许久,“那是……郭嵩阳偷袭……偷袭了我。”
“好了,你莫要说话,此刻你还很虚弱呢,我们都知道了。”
“乔安,陈怀逸,你们……你们要好好的,为我报仇,杀光凌源阁的人,好……好吗?”
听到这里,乔安一怔。
完蛋了!
回光返照!这四个字好像重于千钧的石头一般砸在了沈乔安的心脏上,敲章再次索性目光看向他,洛致远脖颈子一偏,没有了声音。
“洛兄,你……你莫要吓我啊。”
乔安急忙伸手去试探,结果一息尚存,微弱到了极点。
“不会死,放心好了。”
陈怀逸安慰一句,“明天我们必须离开这里,虽然今晚他可以挨过去,但明日要找不到有效药,情况就会很危险。”
乔安也知虽然他们已用了茵陈,但茵陈仅仅是下火和解表化瘀的,完全不能止血,洛致远的血好像涓涓细流一般一点一点的流淌。
陈怀逸有包扎伤口的经验,将之通过特殊的手法包裹好了,但毕竟他太虚弱了。
用药!用好药才是当务之急!
这一夜,乔安基本上没有休息,瞻前顾后,恐惧连连。
第二日一大清早,沈乔安和陈怀逸小心翼翼将洛致远搀扶上了马车,那洛致远逐渐的苏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