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公子目光婉转,声音轻柔,好像四月里吹过樱花树下的一股暖风。
“别怕,已安全了。”他的声音从来都是如此不愠不火,带着一种清淡。
“谢谢!”乔安缓慢的坐直了身体,炯亮的眸子在眼眶中转动许久,是想要回想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什么都想不起来,依稀仿佛感觉到似乎是庆公子送自己回来的。
“抱歉。”乔安惭愧极了。
庆公子看向她,眼神一闪,“以后不要乱走了,你失去了记忆,那种感觉我感同身受,你有多心急如焚我就有多心急如焚,我们这不是已到了帝京,任何事还是循序渐进的好,你瞧瞧你,今日多危险?”
“要不是你,我恐怕……”乔安不安的看向庆公子,庆公子却一笑。
“中京坏人比好人可多多了,你要注意安全。”庆公子和风细雨的态度反而让沈乔安更不安了。
所谓“不经一事不长一智”,此事过后,沈乔安一旦出门总会和庆公子一起,而郁然回来后,也约谈了庆公子。将那日事情的后续告诉给了庆公子,庆公子点点头,对郁然感激不尽。
“不为她,为我自己。”郁然说。
这么一来,他们可以心安理得的居住在中京了,至于那些桃源县的卫兵也陆陆续续返回了,他们哪里知道庆公子带乔安去了哪里?而另一边,郁然已放了假消息出来,成将军撤兵,也确是不得已而为之。
自那日李仲宣回来后,日日萎靡不振,他望眼欲穿在等乔安的消息,外面那一群卫兵以及红娘子还在大海捞针,连一点线索都没回馈过来。
而李仲宣离开这一段时间,中京又有起义军,又有暴乱,等将这一切都平复后,已过去了一个月,此刻稍微有了一点闲暇,成将军进入了乾坤殿。
成将军是循规蹈矩之人,尽管私下里他和李仲宣关系和睦,简直如难兄难弟,但明面上两人依旧恪守君君臣臣的关系,此刻成将军不请自来,势必有这么大消息。
老太监福生看成将军登堂入室,急忙过去迎接,成将军手中握着一锦盒,对福生摆摆手,“让这里伺候的人都规避一下,本将军有事情和皇上聊。”
福生颔首,靠近李仲宣嘀咕了一句什么,李仲宣当即回头,目光看向了门口,成将军已大刀阔斧进来了,而与此同时,一群卫兵整整齐齐列队离开。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李仲宣看众人都去了,淡淡一笑,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坐吧。”
私下里,他们两人关系不错,而李仲宣实际上最讨厌繁文缛节,因此成将军略行了个礼就欠身坐在了李仲宣对面,两人面面相觑,李仲宣道:“什么东西?”指了指成将军手中的锦盒。
“末将无能,将娘娘的遗物送回来了。”成将军这句话震惊到了李仲宣,李仲宣的手剧烈的颤抖了一下,伸向了那盒子。
“你说什么?”
李仲宣自然不会听错,自然也明白成将军再说什么,此刻他甚至于看到了成将军眼角的湿润。
“末将无能!”成将军抽了一个大嘴巴,硬语盘空道:“娘娘已香消玉殒,这盒子里的是娘娘唯一的遗物,谋害娘娘的杀人凶手已被郁然就地正法,娘娘就埋葬在桃花堂。”
李仲宣听到这里,慌忙打开了锦盒,那锦盒里的明月铛,自是乔安的,看到这里,他眼前一黑,差点一蹶不振。
“皇上,皇上,您要冷静!您冷静点儿啊!”成将军一个起身,眼疾手快将李仲宣搀扶住了。
“朕如何冷静的下来,朕就说最近为何身边多了一些卫兵,原是你下令让他们回来了?”
“一切于事无补,奸贼也死,善后的事有孙昭茗,中京也岌岌可危,末将就、就让他们回来了。”让士兵回来,实际上是成将军擅作主张。
“朕知道了,知道了。”李仲宣模模糊糊的嘟囔着什么,似乎陷入了噩梦里,成将军看到这里,心如刀绞。
“皇上!”还要说什么,但李仲宣却叹口气,挥了挥手,“退下!”成将军也知,这等时候,李仲宣更不能暴露内心的脆弱和伤感,他需要一个人舔舐伤口,一个人消化乔安亡故的噩耗。
他起身,“皇上,您随时要喝酒,老成都在,千杯不醉!”成将军说完,转身离开了。
李仲宣握着耳环,将耳环摊开在手掌心里,那冰冷的东西被暖热了,但他的心却逐渐凉了下来。
第二日,皇上罢朝,除了成将军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同日下午,李仲宣来到了天牢,那密不透风的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