鬯不惊,天子光降,万岁万岁万万岁。”
乔安忍俊不禁,既说好是“微服私访”那么本应悄然无声,他们怎么还这样?天子眼看就要进入客栈了,有一个太监扛起来一卷红色的地毯轻柔的铺设在了地上。
远处,明黄色的曲柄伞之下站着一个月白色衣裳的男子,孙昭茗到了。虽然距离有点远,但沈乔安依旧还是感觉到一种熟悉。
她心跳加速,站在门口竟然忘记了下跪,一个大太监已走了进来,目光落在了正中央的桌子上,巧的很,李仲宣此刻正占用了这一张桌子。
他们才刚刚从桃花堂出来,路上有荆棘载途,以至于划破了李仲宣的裙幅和衣袖,此刻看来多少有狼狈,而失落和打击让他整个人憔悴了不少。
他沉闷的在喝酒,对外面的热闹充耳不闻。有人已经议论纷纷,一人对仪仗队指指点点,“哪一个是孙天子,哪一个啊?”
“白色衣服黄色衣袋的那个,好生标致。”
“不要乱说话。”众人窃窃私议之声,已从外面飘到了客店内,唯独李仲宣充耳不闻,置若罔闻,好像天子来不来完全和自己无关。
“大胆刁民,天子光降,还不快下跪?”打头的大太监握着拂尘就要击打乔安,乔安急忙躲避。
“李仲宣,”沈乔安动如脱兔,人已闪电靠近李仲宣,她仅仅叫了一声李仲宣的名字,李仲宣就回到了乔安的意思。
“怎么,有人欺负你了?”
“那个老公公仗势欺人,教训教训他。”乔安向来有容人之雅,对这些磕磕碰碰她是准备一笔勾销的,但转念一想,这猖獗的狐假虎威的家伙今日可以目中无自己,来日就可目中无他人,倒不如现发落的好。
李仲宣淡淡一笑,斟酒一杯,依旧在喝酒。
“坐。”他指了指旁边的位置,乔安坐在了李仲宣对面,且拭目以待看看李仲宣怎么教训那老太监。
“兀那公子,姑娘,天子光降,你们这是要霸占当心儿的一张桌子吗?真是岂有此理,给我起开。”那太监说着话就要教训李仲宣。
乔安出溜起身,躲在了李仲宣背后,李仲宣一把抓住了那太监的拂尘,用力一拉,那狐假虎威的老太监只感觉见啊不能够剧痛,乔安看那老太监身体前倾,她故意使坏,用力一勾,那老太监嘭的一声完成了一个劈叉。
“哎呦,公公您上了年岁,当注意点儿脚下,湿滑着呢。”乔安假意过去拉,但实际上不却“踉跄”了一下,用力的摁压了一下那公公的肩膀。
那老太监顿时爆发出一串惨绝人寰的叫声。
那一连串长啸,也能惊动了孙昭茗,孙昭茗不走了,不悦的盯着鸣锣开道的侍卫,“怎么一回事,日日都好好儿的,今日吃个饭还附送个表演吗?”
“有个刁民在闹事。”那侍卫抱歉:“皇上您稍微等一等,让奴才去处理。”
那属下当即靠近,结果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等孙昭茗再次看那张桌子的时候,看到的竟是一左一右二龙戏珠正在劈叉的人,一花枝招展的女孩正在哈哈大笑。
接着孙昭茗看到了李仲宣,在看到李仲宣的一刹那,他简直如临大敌,迈着小碎步靠近了李仲宣。
“皇上,什么风将您老人家给吹来了?”孙昭茗谄媚的靠近,惊怖极了,乔安看到这里,顿时明白孙昭茗是怕李仲宣的。
“以后不要这么闹,否则。”李仲宣起身,魅惑的声音灌入了孙昭茗的耳朵,“这天子之位就保不住了。”
“是,是。”孙昭茗唯唯诺诺,他正是一肚子火气没地儿发泄呢,喝令地上两人起来,那公公和侍卫在几个人帮助之下起身离开了,孙昭茗这才发觉了沈乔安。
“乔安?你怎么也在?”他眼内怒放出喜悦的光,说着话就凑近了沈乔安,要不是李仲宣咳嗽了一声作为提醒,只怕孙昭茗该激动的抱一抱乔安了。
沈乔安一看对面的孙昭茗,那种是似曾相识之感更是强烈了不少,但她完全不知究竟自己曾几何时在哪里见过他。
“昭茗太子?”乔安一愕,本能的叫了一声,连她自己都不知究竟为什么会这么叫。
他们之前认识吗?他们之前什么关系呢?
听沈乔安惊喜的叫了一声“昭茗太子”,李仲宣的脸色顿时变了,他骇异极了,乔安将自己彻底从记忆中清理了出去,但对这孙昭茗却记忆犹新,真是奇哉怪也。
“现如今已经不是太子了,而是天子。”孙昭茗炫耀一般的咧嘴,露出雪白的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