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落叶。
“啊!”
蓦地,李仲宣听到了地窖内的一声惊呼,那是女子的声音,他定睛一看,发觉竟是个木桩一般黑漆漆的影子,那影子的主人胆怯的后退,同时发出了丁零当啷的声音,李仲宣顿时明白了,她是被人锁住在了这地窖中的。
“你,你还活着吗?”那姑娘凑近了李仲宣,胆怯的伸手在李仲宣鼻梁下试了一下呼吸。
“我没事儿,姑、”话才说到这里,那姑娘瘦弱的手已捂住了李仲宣的嘴巴,“别出声,不管你是好人坏人,我都决定帮你,侍卫到了。”
李仲宣只能隐蔽在黑暗中,接着那俩太监到了,两人居高临下看着,一个道:“月姑娘,刚刚有没有窃贼进入你屋?”
“我这屋子一穷二白,你们从上面看下来不是很清楚吗?都一览无遗了还问什么呢?”那姑娘冷笑一声。
俩太监看握着火把看了看,没发觉异常,后面那个瘦高个却笑得一团和气,“那么算是我们叨扰了月姑娘,月姑娘您早点儿休息。”
“滚吧。”那月姑娘用力挥挥手,俩太监立即离开,李仲宣蠕动了一下身体准备起来,但月姑娘却道:“别信他们的鬼话,他们还在呢。”这声音低沉的很,只能被李仲宣和她两人捕捉到。
结果就在此刻,那太监果真发出了一声桀桀怪笑,已掀开了石门,月姑娘冷笑,“您还不走呢?”
“抱歉。”
嘭的一声,石门关闭了,看那俩太监去了,月姑娘才松开了捂着的手,她急忙后退,似乎对看不到的什么幽冥在忏悔一般。
“罪过罪过,罪过啊。”
李仲宣的眼已经能适应黑暗,看向那女孩,但见这女子面色雪白,眼睛很大,下巴很尖,大概是经年累月见不到日色,女孩那肌肤的白已白的剔透,雪亮,给人一种莫名的恐惧感。
至于那尖下巴,自也不是天生的,而是长期摄入不到均衡的营养才导致的。
“现在外面依旧闹嚷嚷的,你不要着急走,等午夜时候我想办法送你离开,你是外面来的吗?”那尖下巴的月姑娘瞅了瞅李仲宣,李仲宣迟疑的点点头。
“那我们可以拉拉家常了,不过你或许也会骗我,但有什么关系呢?”那月姑娘似已经许久没人和她聊过了,一开口声音竟是无比的凄凉。
李仲宣盯着月姑娘看了看,发觉那月姑娘愁容满面,月姑娘道:“你从外面来,你可听说过一个名字?”
“谁?”李仲宣问月姑娘,月姑娘看着地面,目光逐渐晦暗,“司徒衍,大概你也不会听说过了,他本就籍籍无名。”
“不!我这一次前来就是忠人之事,委托我找你的就是司徒衍啊。”月姑娘听到这里,先是诧异的盯着李仲宣,似在研究李仲宣的话语里的真伪,许久后才吓丝丝道:“你这人真坏透了,居然说这些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我会相信你?”
“我非贪生怕死之人,我告诉你,”李仲宣将自己和乔安的遭遇告诉了月姑娘,那阿月一听,又接二连三问了李仲宣几个问题,李仲宣一一对答如流,阿月一怔,“啊,你果真是他安排来救我脱离苦海的,你果真是啊。”
“我现如今需带回个信物,你有什么能给我的。”
“有,有!”阿月从身后的稻草内拿出一物交给了李仲宣,李仲宣一看,是半块玉佩,之所以说是半块,那不过因为这是一片凤凰图腾的雕刻,中间的痕迹犬牙交错,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一块完整的东西。
“这叫珠联璧合,当年为做这个定情信物,他到王宫内偷窃了和氏璧,我这是珠玉,他那边是璧玉,只要能铆合就说明了一切。”阿月小心翼翼将玉佩交给了李仲宣。
李仲宣握着一看,发觉那玉牌已几乎玲珑剔透,看起来一定是被把玩过成百上千次,在这一段被囚禁的岁月里,她一定日日在抚摸玉佩。
实际上,在李仲宣没到来之前,阿月几乎误以为自己后半生已仅此而已了,但哪里知道剧情竟会如此的峰回路转。
“会有人来送晚饭,那时节我骗那人去找水给我,你就可以离开了。”阿月欣喜若狂,之前的颓败已一扫而空,如今看起来兴高采烈,她是太想要离开这里了。
李仲宣点点头。
在这绝对的黑暗里,两人保持着一段距离,但分明李仲宣却听到了阿月的啜泣声,那啜泣的声音逐渐比刚刚还激烈了,一时之间让李仲宣如坐针毡,安慰吧,他不知怎么开口。
要知道,沈乔安是从来不会莫名其妙就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