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敲响丧钟,
你就满了服役的期限,
钟会停止,针会坠落,
我的寿数便算已耗完!
糜非斯托:
想好了,咱是不会健忘的!
浮士德:
对此你享有充分的权利,
我行事大胆却并不冒失。
我一旦停滞便沦为奴隶,
不管是听命他人或是你。
糜非斯托:
在今天博士们的宴会上,
我就要当个称职的仆役。
不过有一点!好也罢歹也罢——
我恳求先生给我个字据。
浮士德:
你这迂夫子,还要字据干吗?
你不知道,大丈夫说话算话?
我一旦承诺,必定终身信守,
这难道还不足以使你满意吗?
世界化作万千洪流奔腾向前,
难道我能被一个诺言所阻拦?
然而这虚妄已深入我们心里,
我们谁又乐意挣脱它的纠缠?
有福啊,忠诚而又坦诚的人,
他永不后悔,不管作何牺牲!
只是那写上字盖上印的羊皮
谁都厌恶,就像可怕的幽灵。
言语在鹅毛笔底下奄奄一息,
起支配作用的是羊皮和蜡泥。
你这恶魔,你要我给你什么?
是金属、大理石、羊皮或纸?
是要我用錾子、凿子或用笔?
我让你挑选好了,尽管随意。
”
诗13:29:30
“
糜非斯托:
瞧先生您怎么嗦嗦,
信口开河,实在太性急?
任何一张小纸片都行啊,
只是签字得用鲜血一滴。
浮士德:
只要使你称心如意,
那就不妨照此办理。
糜非斯托:
血真是一种很特殊的液体。
浮士德:
别担心我会撕毁这契约!
我用尽全力追求的东西,
它正好是我对你的承诺。
过去我把自己估计过高;
实际上却与你相差不多。
伟大的地灵它将我藐视,
自然之门在我眼前紧锁。
思维的线索已经被扯断,
对所有知识我早就憎恶。
让我们在感官的深渊里,
去解燃烧的……的饥渴!
请在神秘莫测的魔罩中,
立刻准备好奇迹一个个!
让我们投身时间的洪流!
让我们卷入事件的漩涡!
任痛苦和享乐相互交替,
任成功与厌烦彼此混合,
真正的男子汉只能是
不断活动,不断拼搏。
糜非斯托:
对于您既无目标也无限制。
您喜欢在哪儿都啃上一嘴,
喜欢把飞逝的东西抓取,
就尽量吃吧,只要对口味,
就赶快抓吧,别冒傻气!
浮士德:
听着,这儿讲的并非什么享乐。
而是要陶醉于最痛苦的体验,
还有由爱生恨,由厌倦转活跃。
我胸中对知识的饥渴业已治愈,
不会再对任何的痛苦关闭封锁。
整个人类注定要承受的一切,
我都渴望在灵魂深处体验感觉,
用我的精神去攫取至高、至深,
在我的心上堆积全人类的苦乐,
把我的自我扩展成人类的自我,
哪怕最后也同样地失败、沦落。
”
诗13:30:37
“
糜非斯托:
噢,相信我,这硬饼子
我已经啃了好几千年,
从摇篮到棺材,还没谁
能消化掉这老面坨坨!
相信我吧,只有上帝
才能把整个世界把握!
他存在于永恒的光明,
却把我们驱赶进黑暗,
给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