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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怀疑
而陈直人虽然在这里,心却是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的脑海里,一道长长的刀疤,挥之不去。
耿立彬代表了平淮王来拉拢孙大同,孙大同早年就有过叛国之心,要不被张山撞见,也就不会拖延到现在,所以,赵希一说想要那个位置,并给了孙大同国丈的许诺,孙大同二话不说的就答应了。
这么多年来,陈直心里一直有个坎,他背叛救命恩人的坎。
五年前
张山才十六岁,因为力大无穷,立功无数,小小年纪就成了校尉,眼红了一大帮半大小子们。
那个时候,皇帝还没有重视科考,所有想要光耀门楣的男子们,小部分从商,大部分就是从军了,而陈直就是其中之一。
陈直和张山一同进了军营,陈直因家里的关系,先一步爬上了校尉之职,张山那时候才是大都统的职位,因两个人年纪相近,说话又和脾气,所以两个人的关系相当好。
他教他骑射功夫,他则是给他修理弓箭刀剑,当时在军营里,还被人称作最铁搭档。
在一次冲锋陷阵时,张山冒着丢掉性命的风险,救了陈直一命。
张山后背的那一道长长的刀疤,就是在那个时候留下来的。
每当想起通敌卖国,他就会想到自己陷害张山的事,他的脑海里,就会出现那一条长长的,冒着鲜血的疤。
这条疤,在骂他通敌卖国,背叛亲友,是个十足的卖国贼,是个背叛者。
“要不是生死关头,我也舍不得你这样的兄弟,回去了,也要当做和在军中一样,诚恳做人,精业于勤,然后娶一房媳妇儿,传宗接代。”“至于这边,我会给你打点妥当的,你就别担心了,家去吧。”
张山做到了,他做到了他说的话,不仅娶了媳妇儿,她媳妇儿还怀了孩子,只是自己在张山离开军营的之后,居然听从了孙大同的话,派了一队又一队杀手,去追杀他,一直到在河里发现了,那一具佩戴着代表身份的木牌子的尸体。
他真的是不配做他的兄弟。
陈直捏紧了拳头,闭上双目,眼里是那一天,自己躲在墙角边,偷看到的——昏迷不醒的张山,被抬上马车,然后和他的家人,一起消失在了澜水城。
如今,他又要重蹈覆辙,再去做遭人唾弃,而又代表无限富贵荣华的事了,陈直一方面想为此一搏,另一方面,又受着煎熬。
不过,到底是野心压过了心底的悔意,且他曾经更随过孙大同做过这样的事,那边是想回头也回不来的——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自己的把柄在孙大同的手里,自己要是不同意,也就别想走出这间帐篷。
“我犹豫什么,我是觉得,终于能干一件大事了,高兴的呢。”陈直笑着道,一句话让孙大同还有耿立彬都松了一口气,孙大同即刻让人送了酒进来,三个人喝了结盟酒,从此,都成为了平淮王赵希的人。
已经在京城呆的腻烦的赵希,接到阿生的飞鸽传书,得知张山已经回到了张家湾,同行的有大夫吴成胜之后,立即给阿生回了信。
原本已经有了意识的张山,在一天晚上突然脸色苍白了许多,吓得张翠莲连忙将吴成胜叫了过来。
为了报答陈酒酒的救命之恩,吴成胜从晋城一直跟随张山到了张家湾,就住在西山上张山的屋子里,而张山则是跟着张翠莲夫妇住。
吴成胜把了把张山的脉象后,好看的浓眉皱到了一起,急的张翠莲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直跺脚,问道:“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
张山回到张家湾后,刚开始还好好的,有好转的迹象,可也不晓得怎么回事,这好好地原本已经红润些的脸突然又煞白起来,给她吓得啊,脚都发软了。
吴成胜想了会儿,道:“他的病情似乎是加重了许多。”
“加重了许多?”张翠莲惊呼一声,“这不可能,我和阿生轮都是按照你的法子照顾的,这原本不还是好好的么,怎么说加重就加重了?”她急的眼睛都红了,似乎愧疚到站不稳了,被张开从旁扶住了,才避免哧溜到地上去。
“我再给你针灸一次看看吧,你们明天早上,还是得请上次的那个大夫过来,一起会诊的好。”吴成胜说,然后就拿了包裹银针的包裹出来,张翠莲虽然吓坏了,但还是过去帮忙,将张山的衣裳脱下。
阿生在吴成胜说针灸的时候,就跑了出去,似乎是因为害羞,众人也就没管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