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情感。面前这个男人,真的变了,真的不像是以前那个发小。此刻的李军,更像是一个浑身散发着悲剧气质的男人。他似乎是在跟身边任何一个亲近的人,告别,然后永远不会再见。他每说的一句话,都像一颗钉子,深深地再往别人心口上钉。他说出来云淡风轻,走心走肺,但听他说话的人,像在被煎熬。
黎斌有些难受,摸了摸额头,起身走向窗边,看向外面,深深叹了一口气。
陈老爷子顿时忍不住,马上哭了出来,抽搐着说:“小李···你说这钱,我怎么能拿?我拿了的话,是要遭雷劈的呀。”
李军捏着陈老爷子的手,微笑着说:“没这么严重的,陈叔。我原本想存进存折,把存折给你,但想着我今后回东川了,还能不能再回蓉都,也说不准。万一哪天,我突然死了,钱放在存折里你们取钱需要本人到场,那就太麻烦了。所以,只要一下子取出来这么多。”
陈老爷子不停抽搐着,也不停抹着眼泪,说:“小李···这钱,我万万拿不得。就算不遭雷劈,今后陈虹知道了,我没脸见她。”
李军摇摇头,说:“陈叔,没事的。这钱你一定得拿着。回头你去银行,存到存折里就是。别放家里,家里不安全。”
陈老爷子一把抱住李军,哭得稀里哗啦,说:“小李,陈虹真的没有白爱你一场。莲茹有你这个干爹,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可是···可是老天爷怎么这么不公平呀!”
李军此时此刻,也有些被感染,只觉得眼泪直往出涌,顺着脸颊往下流。他伸手擦了眼泪,怕被黎斌和老爷子看到,也怕陈老爷子过于激动,一会出啥事也不好办,于是说:“陈叔,没事的。我这不好好的嘛。一会咱们出去吃饭吧,吃完饭去银行把钱存了。”
陈老爷子这次松开他,仍在不停抽搐,说:“小李,我怎么能收这个钱啊!哎!我这是要折寿啊!”
李军也不再说什么,转身见黎斌站在窗边看楼下,便凑过去,说:“这地方视野还不错,地段也不错。陈虹还是蛮有眼光的,选在这里买了房。”
黎斌“嗯”了声。
陈老爷子坐在沙发上,抽搐着哽咽了半天,眼睛都哭红了。身边放着黑色布袋,里面一扎一扎的现金,将黑色布袋撑得鼓鼓的。陈老爷子看着黑色布袋,也不再推辞,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陈老爷子说:“陈虹走这么久了,也没来个消息,也不知道现在安顿得怎么样了。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就不该同意她出国,瞎折腾一番。”
李军听到这话,也不安慰陈老爷子。他理解陈虹的所作所为,知道这样其实并非坏事,虽然于情理上有些难以让人接受,毕竟陈老爷子还在蓉都,孤身一人。但仔细想想,倒也觉得能理解。
人这一辈子,从一出生开始,就是一个和父母逐渐远离的过程。早离开、晚离开,早晚都得离开。
中午,三人在楼下一家板栗鸡汤锅店吃板栗鸡。板栗鸡,其实是将板栗和土鸡一起炖,里面再加一些可食用的中药材炖,这样的的汤锅,吃起来养胃补身,健脾益肾,很受蓉都人喜欢。所以,这家店生意很好,三人到店里还等了半个小时,才有空位置。好在好饭不怕晚,板栗鸡端上来之后,大家都觉得不错,李军破天荒的还就着汤水,吃了一小碗米饭。仅仅一小碗而已,多了他不敢吃,怕消化不了,毕竟自己是胃有问题的人。
席间,陈老爷子闷闷不乐,心事沉沉。李军不想因为自己回蓉都,搞得老爷子心情沮丧,便有意无意地说笑。
可越是这样,便越显得有些刻意,老爷子便越是不开心,终于在后面,老爷子还是忍不住,说:“小李,你这次回去,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小黎也不是外人,当着小黎的面,我说说心里话,等你回东川了,我想说也没啥机会。说实在的,你在蓉都这么多年,你跟我家陈虹虽然没能在一起,但这么多年,我一直把你当自己的孩子一样,其实有时候我想到你,我其实很难受的。人与人之间,讲究的是缘分,你跟陈虹一起上大学,后来又在一起创业开餐饮公司,现在又要回东川,我想吧,可能也是我们大家之间的缘分要散了。但是不管如何说,小李,我会记得你。你也要记得我们。”
李军给老爷子舀了一碗汤,连声说一定一定的。
下午三人还是去了银行,将六十万元以陈老爷子的名字,存进银行。当银行柜员将存折递给陈老爷子的时候,他手直接打哆嗦,半晌说不出话来。
李军风轻云淡地笑着说:“陈叔,我把我东川家的地址给你,到时候陈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