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人,正是周羽,而他身后那两位,则是李澜清和曾藩。
他上到楼来,目光傲然的向四周一扫,在人群中看到苏沐沐时,没有停顿,只是眼眸里多了一丝冷然和轻蔑,很快就从她身上扫过。
环顾之后,他带着李澜清和曾攀两人,在最前方的找了个位置坐下,对于周围的议论声,充耳不闻。
仿佛大家议论的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一般。
“剽窃别人的作品当成自己的,这种人还敢出来露脸的吗?”
“他名声这么臭,也好意思来拈花宴。”
“对呀,他到底是怎么进来的,拈花宴不是需要请柬的吗?”
“少说两句吧,大家都知道来拈花宴需要请柬,他既然能进来,肯定也是受到了邀请,你们难道就不想想,能发请柬的人有几人?别一个不小心,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
众人闻言,全都面色一惊的朝前方屏风处投了一眼,顿时闭嘴,不敢再大声议论。
拈花宴历来是由睿王主办,能发邀请的无外乎就是睿王殿下,顾先生,以及每次应邀而来的两位大儒。
人选就这么四位,在场的不管是当日亲历了荷香游会的才子们,还是后来的读书人,也从身边人的口述中知道了当日之事。
顾先生来瑞城,是被苏姑娘的那首《月下独酌》所吸引,后来又现身苏姑娘所办的荷香游会,给周羽发请柬的应该不会是他。
至于睿王殿下,按说应该是站在顾先生一边,但周家在瑞城是有名的诗书传家,书香门第,周老爷子又颇有文名,以周家在瑞城的名声,会不会下请柬还真不好说。
剩余的两位大儒,一位还没到,单说到场的这位王松康王大儒,治学态度十分严谨,最容不得的便是这种剽窃他人作品的行径,想来应该没什么可能。
鸿儒楼上,因为周羽的现身,原本各自交流的声音也为之一静。
又过了片刻,楼梯上再次响起了脚步声。
只不过有周羽在前,这回并没有引起众人的注意。
只有陆则白轻轻拍了拍苏沐沐的香肩,朝楼梯口使了个眼神,“来了。”
“什么来了?”
苏沐沐疑惑的举目望去,便见一位老者出现在楼梯口,步履从容,态度沉稳,未语先笑,作了个四方揖,道:“老夫路上耽搁,累得众位久等了。”
他声音甚是洪亮,虽然上了年纪,却精神矍铄,双眼清明。
比之王松康,更加洒脱,也更加有亲和力,一点大儒的架子都没有。
楼上这些读书人一见了他,先是愣住,紧跟着便有人惊呼道:“是……竟然是衡山书院的张院长!”
“张院长!他便是衡山书院的张院长么?这次的拈花宴,可真是来着了啊。”
比起王松康王大儒,这位衡山书院的张院长的到来,更让这些读书人们感到兴奋。
两位虽然都是大儒名宿,可王大儒致力于经义注释,但是经义这东西,从来都是枯燥无聊的,如果不是因为科举要考,相信很少有人愿意去研究这玩意。
反倒是衡山书院的张院长,最是才思敏捷,擅长诗词之道,年轻时放浪不羁,性喜游山玩水,靠着一首首优美诗词,偷了无数芳心,惹下不少情债。
直到四十岁,才开始收敛心神,认真治学,而且只一次便金榜题名,成了翰林学士,此后步步高升,更被选为睿王殿下的老师。
如果宫中流言属实,以后睿王殿下真的继承大统,那么他便是天子老师了。
可就是这样的人,竟然在七年前急流勇退,辞官回乡,开办了衡山书院,让天下有心走仕途的学生们,多了一个安心读书的地方。
而且衡山书院出来的学生,这几年科考得成绩屡次榜上有名,可见衡山书院教学有方。
前半生放浪潇洒,后半生又功成名就,晚年还桃李满天下,这样的人生,简直是开了挂一样。
是无所人心中向往,谁能不羡慕呢?
众人全都起身,纷纷还礼,口中说着张院长过谦了,能来就已经是三生有幸等等。
“张院长,您能来,便已经令拈花宴蓬荜生辉,顾某要替在场所有的莘莘学子,向您说声谢谢才是。”
白衣飘飘的顾尺璧,已经笑着迎了出来。
身着黑色锦袍的莫御,也恭恭敬敬的朝张院长拜下,“见过老师,多年未见,老师风采依旧。”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便是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