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非要定二十桌,那就是四千块钱!
夭寿哦,四千块钱让她上哪儿去找?之前给了水婷的那三千块钱她都凑不出来,还是把老家的田契押给了别人才筹到的……
此刻张月香心急如焚。
她就盼着靠收点儿份子钱挽回损失。
唐芳犹豫了一会儿,凑近张月香耳边,说道:“水婷回来了!但是她明天一早就要走了……跟个野男人走。”
张月香一愣。
——水婷要跟一个野男人跑?
可张月香这会儿快被钱逼疯了,并不在意水婷是不是找了个野男人,也就兴趣缺缺的。
不过,她更舍不得唐芳这条肥鱼,就说:“唐芳啊这样吧,大猴一会儿就来了,呆会儿你自个儿和他说呗!啊,你来都来了,就进去坐一坐嘛!你们城里人是最讲究情面的,这份子钱多多少少给一点……你带了多少?哎,多少都成!不过,你可是城里人啊,份子钱太少的话那可是会丢你的脸的!”
唐芳:我有病嘛我来喝你儿子的喜酒?
——李大猴和舒文慧的名声都不好,来喝他俩的喜酒?无论是代表男方亲戚、还是代表女方亲戚,都会被盖个“沆瀣一气”或者“蛇鼠一窝”的章好不好!
唐芳白了张月香一眼,转身就走。
张月香一看,急了,连忙上前拉住唐芳,非不让她走!嘴里说得好听,啥来了都是客,唐芳你就在这儿等着,大猴一来就开席,要不你就留下份子钱,反正就是人和钱必须要留下一个!
张月香不傻,不是猜不到这场婚宴的惨状——无论是张家还是李家,来这里喝喜酒也只会打秋风的,份子钱估计也就凑上十块八块的。指望他们,今天这场婚宴可就亏完了。
还得靠城里人凑份子钱!
一时间,唐芳和张月香扭打在一块儿,谁也奈何不了谁。
这时,李大猴醉薰薰的来了。
舒文慧头一个冲了上过去,质问道:“李大猴!今天是我俩结婚的日子,你上哪儿去了?怎么现在才来?”
张月香也松开了揪住唐芳的手,连忙上前冲着李大猴、告舒文慧的状,“儿啊,你看她!这么个玩意儿,她都不肯把份子钱给我!”
唐芳趁机溜走。
李大猴问舒文慧,“份子钱收了多少?全都拿给我。”
刚问完话,他就愣住。然后盯住了化着浓妆的舒文慧,险些没能认出来。
舒文慧羞涩一笑,垂下了头,“没你妈收得多,猴哥……我、我是你老婆了,咱们结婚收到的份子钱,难道不应该是放在我这儿吗?”
看惯了天生丽质的水婷,这会儿再看到画得像鬼一样的舒文慧?
李大猴打了个冷颤,有点儿不耐烦起来,“到底收了多少钱?”
“三、三百四十五。”舒文慧也听懂了李大猴的言外之意,有点儿不高兴。
李大猴,“全都给我!”
然后看了宴客厅里头一眼,又问他娘,“咋就来了这么几个人?”
张月香还没来得及说话……
“咕叽——”
李大猴的肚子饿得咕咕叫。
“快开饭吧我都快饿死了,今天早饭都没吃!”李大猴说道。
一听这话,张月香可就难受了。
——自从水婷离开以后,没人替他们张罗一日三餐,也吃不上肉联厂的饭堂了,老家的那些亲戚就自动回去了。李大猴把张月香安顿在一个朋友家……其实就是个四面漏风、顶上漏水的工棚。
张月香就厚着脸皮蹭建筑工地上的食堂里的饭。
那伙食可就太差了!
米是陈米糙饭,菜全是发黄长了虫的老菜梗子,还一点儿油水也没有。几乎是刚吃完饭,肚子就饿了……
张月香无比怀念以前的日子——三餐都有水婷打理,是真正的顿顿有肉,还有好料子的衣裳穿,最最最重要的,是她不用干一丁点儿的活!
现在大猴说他今天还没吃早饭?
她也没有吃啊!
但她知道儿子暴戾的性子,只好堆着笑脸说道:“儿啊你再忍一忍,等到咱们的份子钱凑到了两千块,就能开席了!”
李大猴愣住。
——要等到凑够了两千块钱的份子钱,才能开席???
“这踏马是谁定下的规矩?”李大猴皱眉问道。
张月香有些心惊胆战,连忙解释,“猴儿啊是这样的,这宾馆经理说啊,这二十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