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水婷终于醒了。

迷迷糊糊的还没睁开眼，她先是习惯性的揉了揉眼睛, 然后一愣。

——怎么一股怪味儿？而且她手心里还黏黏乎乎的？

水婷睁眼, 慢了一拍才想起来她手心里黏乎乎的东西是什么！

“啊！”

她惊呼了一声，赶紧坐起身。

身畔的沈靖西仍然睡得沉沉的。

他趴着，脸侧向她, 眼眉安详嘴角含笑, 面上还染着酣恬的红晕。

水婷忍不住就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

从这个角度看，他面上的伤疤是看不到的, 原本被剃了个光头的脑袋上又长出了一层短短的、细密茂盛的绒毛。

他睡了也能露出如此温柔的笑容, 不知道他梦到了什么。

水婷正看得出神, 沈靖西突然睁开眼。

鬼使神差的, 她并没有收回自己的目光。

于是, 她看到他先露出茫然的神情, 三五秒以后才看清了她。

“婷婷！”他欣喜地喊着她的名字。

水婷被他的笑容所感染，“嗯”了一声，嘴角不由自主地也染上了笑意。

沈靖西呆住。

婷婷她、她朝他笑了？

他和她结婚两年半, 从来也没享受这样的待遇。

——从前的她一直在逃避, 就算不得已要和他睡在一间屋子里, 她也时刻防范着, 总躲着他, 也从不正视他的眼神。

这是她为数不多的、愿意直视着他的机会。

沈靖西几乎喜极而泣了！

他激动地朝她伸出手, 本意是想握住她的手……

可他的手指却不听使唤, 只曲着手指，根本无法抓握。

水婷显然知道他的意图，但她有些不好意思, 转身飞快地爬向床尾, 还匆匆留下一句话，“我去洗手！呆会儿你也再重新洗个澡吧！”

见她再一次躲开，沈靖西是有些失望的。

转念一想，昨晚她的表现……

其实就已经接受了他。

他不必太贪心。

沈靖西笑道：“我昨晚上已经洗过澡了……本来还想帮你擦擦手的，可我这手又不管事儿！就只好拎了块半湿的毛巾盖在你手上，还碾了碾，是不是没擦干净？”

水婷已经走到了浴室门口，闻言，很是诧异，“你昨晚上还起来了？”怎么，昨晚摔跤的事儿，还没让他长记性？

沈靖西有些害羞，“黏乎乎的不舒服，睡不着。”

他当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连忙解释道：“我很小心的，是坐在凳子上洗的。”

然而他不会告诉她，昨天晚上她睡得很熟，他挣扎着起床、开灯、洗澡什么的，她全都不知道。所以他肆无忌惮地把她看了个够，她姣美的眼眉，舒恬的睡颜，甚至连她的身段也好好的欣赏了一番。

就是没胆子像她对他那样……碰一碰她。

水婷瞪了他一眼，转身逃进浴室，反锁上门。

她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虽然头发有些凌乱，但面颊透红，目含秋水，竟有种动人心魄的美。

水婷有些心慌。

用冷水洗了把脸，又多挤了点儿牙膏来刷牙，那冰凉刺激的感觉让她稍稍心定了些，这才慢慢冷静下来。

再出门时，她已经恢复了自然。

正要招呼沈靖西去洗漱时，她却发现，他已经把自个儿收拾好了？

——他换好了衣裳，甚至连袜子都已经穿好了！

只是裤子的拉链没带，扣子和皮带系不上，衬衣的钮扣也扣不上。

水婷抿嘴一笑，过去帮他。

沈靖西乖乖站着，任她帮着他扣好了扣子，又说道：“裤子先不管，我还要去厕所。”

水婷应了一声，跟着他一块儿去了浴室。

他双手无力，刷牙和洗脸都得靠她。

但他几近一米九的身高，水婷才一米六……她可够不着。

他就乖乖坐在椅子上，配合着她的动作，张嘴刷牙，又任她用湿毛巾帮他擦脸洗脸。

沈靖西的配合和乖巧，让水婷生出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她甚至还拿起了刷子，还替他整理一下发型。

结果拿起了梳子，才发现他没有头发……

水婷“噗嗤”一声笑了。

沈靖西也笑了。

两人就傻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