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接过花枝,好奇问他:“这个季节,你哪弄来的桃花?”
仍旧不敢相信似地,她不免环视了周遭一圈,桃树裹绿,枝叶茂密,晚风一动,碧绿如海。
独独她手中的那支桃花,粉嫩娇艳、花开正好,细细一闻,还透着淡淡的清香。
将离负手而立,微微举头,像个遥望明月的诗人,吟诵:“人间……”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对吗?”白饵抢得快,笑着说:“那是四月,眼下是九月,差远了。这不算!”
“稍等稍等,”他毫不错乱,脸上也没有一丝尬色,而是捏捏下颚,像个沉思的老者,眉头一挑,便是思路泉涌:“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香阵……”
“那叫,‘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她无奈笑笑,淡淡将话接过。
望着手中的花枝,还是摇了头:
“你这也不对!此乃咏菊,和这桃花有何干系?”
被问得语塞,将离显得有些招架不住,难不成要告诉她,是询问了张井春、费了一大下午于黎民山遍寻桃花所得?
这会儿,她眼神追得紧,他不免腰身一挺,大言不惭道:“身为神将司顶级杀手,寻枝桃花又有何难?”
白饵微微一笑,还以为他能编出什么新奇的说辞,不过尔尔。
正欣赏桃花,耳边又听得他轻声一叹。“我还以为这一次你要好几个时辰才能爬上来呢,没想到这次挺快的呵!”
她不禁走到雪山边缘,朝那深不见底的山脚一望,悻悻道:“这点高度,不过是半盏茶的功夫,何须几个时辰?”
“想当初,你为了从那峭壁爬上来,可是落得满身伤痕,事后没少因此埋怨我。”将离抱臂道。
“有吗?”她怎么不记得,白饵忍不住再往山脚下瞥了瞥,所谓的峭壁不过是如履平地,两年前的自己,怎么可能会落得满身伤痕,准是他在借机取笑自己。
她不禁扯出一个笑容,并不在意。
见他脸上的神色逐渐趋于平静,她不免上前,“对了,将离,半年前--”
“白饵!你快看!”他忽然指着头顶,雀跃起来。
恍惚间,有什么亮起来了,她不免抬起头……是从雪山下飘起来的花灯。
半年前,他二人同时接到自秦淮而来的两封刺杀密函,神将司分别后,一前一后出发去往秦淮。
她想问他,他的那封刺杀密函,是何人所寄?
究竟,他的雇主,是漠沧无痕,还是说,密函上要刺杀之人,是漠沧无痕……
“没想到在这雪山附近,居然还有人放花灯!”他的语气透着各种惊奇。
她收回视线,看了他一眼,若有似无地笑了笑,“都这么大的人了,还玩这种把戏。”
将离回过头,尝试性地去问:“白饵,你不喜欢吗?”
“喜欢呀,我当然喜欢。”不想让他失望,她抬起头,忽然满是欢喜地说。
花灯漂浮在头顶,把两个人的面容都照得十分清晰。
他点点头,然后拉着她往前走。
草地上,已经事先摆好了两坛酒。
将离一边招手引她坐下,一边呵呵地说:“这是我向张井春要来的两坛酒,他问突然拿两坛酒干啥。”
“那你怎说的?”白饵笑着坐下来,问。
将离说:“我没告诉他,他觉着我有事在瞒他,非知道不可,我说,他日由你来亲自告诉他!”
“难怪没见他跟来,他要是知道咱俩躲在金明寺的后山背着他偷偷喝酒,准要气得跳脚!”白饵笑着说。
“他一听说你要来找他,一下子乐疯了,我提了酒便溜了。”将离嘿嘿道。
白饵听出了意思,“所以说,你这是变着法地把难堪的事甩给了我呗?”
被她发现了,将离没忍住,一下子便大笑起来。
白饵心中不免微微一叹,转眼,看他开始埋头捣鼓起酒来……不禁问:“信中,你说约我在此会面,”
“给!”将离扬手将酒递到她面前。
她欲言又止,垂下眼角,看了一眼那酒。
将离不免昂昂头,好像只有亲眼看到她接过酒才放心。
“将离,”
“明日是重阳,我此番约你来,便是要和你一起庆重阳的,”
这次,先开口的是将离。
“别人登高望远,我们上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