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的光泽却淡了下去。
“它们和我们一样,迷路了。它们,它们一定会找到回家的路。”
篁妃淡淡道,一双清澈的眸子久久注视着远方——蝴蝶飞来的方向。
“娘娘大事不好!君主的圣旨到了!”一个侍女冲入了院子,语气中尽是云雨之势。
该来的总要来的,默了默眸子,篁妃转身紧紧抱住无痕,柔和的目光变得十分严厉,寸寸柔肠解不开无情之结。
“痕儿,从今以后,你要一如既往,时刻记住,我不是你的娘亲!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你是漠沧太子!是漠沧皇室最尊贵的血脉!”
嘈嘈切切地说完,她信手一挥,吩咐贴身侍女将太子速速送走,蝴蝶纷纷散去。
“娘亲——”
大难临头的信号逼至心尖,侍女立即将太子从后院送走。
紧接着,一个手持圣旨的大太监领着另一群太监突然出现。
“篁妃因思旧成疾,为妻不忠,为妃不尊,包藏祸心,蓄意谋反,今无药可治,吾皇仁心仁德,赐清辉宫一座,以颐养百年!”
慢悠悠阖上圣旨,大太监低眉一笑。
“篁妃娘娘,君主可是说了,清辉百年,守宫百年,您就慢慢守着这清辉宫,好好养病吧!”
指令一下,身后的太监撕扯着将篁妃拖出了园子,往那座冠冕堂皇的冷宫去。篁妃挣扎着向隐于暗处的无痕伸出了手。
“本宫没病!本宫没病——”
“娘亲!”无痕努力伸手想要抓住篁妃,一阵疼痛引起一声惊呼:“啊——”
漠沧无痕猛地睁开眼睛,第一反应是回头往四面八方盘查了一番。一片黑暗正侵蚀着他空洞的双眼。
再回过头,才发现,原来是他太激动而撞在了紧锁的门缝上。
光亮越来越暗,殿内的景致变得愈加漆黑,甚至有些恐怖!
不知是气氛变得恐怖的缘故,还是大梦初醒心有余悸的缘故,蒙尘的锁链登时从颤抖的双手中抖落。未敢再思量,漠沧无痕转身而逃,几个踉跄后,跃下长有枯草的台阶,寻着光亮的地方,一路奔逃。
十八年来,他从未敢做这样的梦。
这一路上,各种惊悸和困顿填鸭着他的乱糟糟的大脑。无厘头的踪迹最后停在了一片视野稍稍开阔的地方,历经这番心酸后,置身于这空旷之地,一股失落感与孤寂感登时如潮水般漫上心扉。
气喘吁吁中,整个世界一片死寂。眼前一片荒芜之色,石壁嶙峋,好似群魔张牙舞爪,密密麻麻的枯枝爬满了数尺高墙,视野变得极其狭窄,环视整个寰宇,唯有头顶一片深沉的夜空漫卷着无边的寂寞。
漠沧无痕此刻忽然后悔不已。只怪自己一时心急,还没等老伯的话完全说完,他便急着要去找那废弃的宫殿。怎知,这宫殿废弃太久,如今已是杂草丛生,地形也因此变得极其复杂。眼下囚奴燃灯的具体位置尚未确定,而他却已经失了方向。
子时早已过去,生辰已过,徒留年岁增长,他终是没能如期而至,他终是负了与她许下的约定。此刻,她一定很失望吧!
到头来,竟是三人结义,一人缺席,如今再想起那日与将离、白饵在亡奴囹圄的画面,他只觉得羞愧万分。
作为太子,他保不住黎桑一代忠臣;作为兄弟,他化不开二人之间的冷冰;作为朋友,他守不住与她的一夜之约。他觉得自己真的好失败!
想到这里,漠沧无痕忽然冷笑了一声,脸上满是自嘲之色,对着远处翻滚的乌云暗暗道:“没想到往日高高在上的漠沧风国太子,竟是这般狼狈!此刻,漠沧无忌若是在此,估计又要一番冷嘲热讽了吧!朝廷之中运筹帷幄数载,什么样的阴谋诡计、险恶战场我没见过?可面对这般窘境,却只能束手无策!或许,若我不是太子,可能连一个市井边挑担卖水的小贩都不如吧!”
一声轻叹,融在夜风里,晕开一朵朵愁云。
没有人可以帮他了。此时,他是彻彻底底地孤立无援了。或许,从他选择要找那个人开始,他就注定要孤军奋战。今夜过后,恐怕这条路会走得愈加艰难。
这时候,正迷惘地望着头顶小小的天空时,突然被夜空中飘过的一样东西吸引了注意,不由自主地三步两步朝前方走去,试图离那东西近些,疑惑:“那是什么?”
他惊讶地睁着眼睛,叹:那是……天灯?亡奴囹圄真的就在附近?白饵就在不远处?
漆黑的四周忽然有了一抹光亮。“白饵,白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