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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年知交,终是以一笑做了别。
几个士兵将她押起,枷锁换了新的,铐链也是新的……
她挺立在断头台上,侧颜冷若冰山,整个人不再做任何反抗,一切发生地那么从容……
不可以——
漠沧无痕在心中嘶喊着,心中刚刚燃起的希望,转瞬覆灭……
她要活着!她有机会活出去!她要活着!
不能妥协——
可是,她再也不会听见。
断头台一侧,两个士兵将张井春束缚得死死的,无论他如何摆脱都是无用,最后搞得满头都是大汗,好失体面。
“放开本住持!放开——”
“张井春,不要闹了好不好?”
骤听得那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猛地抬头,半空中,她架着沉重的枷锁出现在自己面前,通红的眼眶里莹着淡淡的光,是温柔的责备。
“白饵,不可以。”他第一次这般神情严肃地和她说话。
“张井春,很开心你能来……”
“不光是我!那些难民一收到消息,一个个都赶来了!”张井春激动地说出,狂把头一拧,朝场外找了找,“还在路上!路上有点堵——”
“张井春。”她叫住了他,淡淡嘱咐:“回到黎民山后,一定要,一如既往,做个好住持呀。”
张井春怔了怔,有些走神。见她要走开,急忙喊道:“你还欠着我约定呢!你答应我的……”
她顿了顿,加急了步伐……
话未说完,一时间如鲠在噎,他唇齿颤颤,眼泪就跟断线的珠帘一般,砸得七零八落。
她将身行至台阶前,望着台下的将离,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惊愕,两只拳头攥得紧紧的,长睫轻掩,默了默声。
“白饵……”他朝她摇着头,眼神里满是抗拒。
她抬起头,风中露出一抹浅笑,“将离!到此为止吧!停止无谓的抵抗,早些离开这里,回南靖去。我说过要和你一起回南靖,原谅我不能答应你了……但请你替我去看看,去看看那个美丽的国度,好吗?”
她一语落下,旋即转了身,头也不回地步步朝断头台上走去,“不要——”
他多么想告诉她,“白饵,你知道的,我只想带着你和我一起回南靖,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
她甚至都没停下来听一听自己的回答。
挣脱再次不能,她,终是遥不可及。
“时辰已到——行刑!”
神经几乎要炸裂,他咬牙切齿对着苍穹被迫发出了一声嘶吼。
这茫茫苍穹,死一般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