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呵呵!燃灯作甚?不燃好,这样才应景!”将继自嘲一笑,神情骤然变得肃穆,“我要让你们都知道!践月令若再这般下去!迟早有一天,它会永远消失在这片黑暗中!”
玄武堂忽然静得可怕,一只手在黑暗里徜徉。
和此处不同,追云令的乾元堂前,火光如炬,恍如白昼。
乾元堂坐落于神将司的最北端,一开门便是一个宽阔的大院子,院子周围环绕着一些供杀手们生活的楼宇。
此时此刻,院子里的下人们都退得远远的,只有楼道上恰巧经行而过的杀手会刻意停下来,往楼下瞧一瞧、看一看。
一袭白衣净得有些扎眼,几缕长发拧成一股,自然垂于胸前,高挺的鼻梁与英气的轮廓是浑然天成,那仿佛能够洞悉一切的眼神与赫然挺立的身躯却是后天淬炼,整个人只是往那一站,无处不显女中豪杰的风范。
“身为追云令一杀,违反禁忌,私自与雇主解除盟约,理由。”
面对虬姝夫人的质问,将离显得毫无耐心,他将身子跪得僵直,冷淡地回应了一句:“要罚就罚,这罪我认!动手吧!”
望着眼前那道直直的背影,她的眼神没有迟疑片刻。
手起,鞭落,这个院子最常见的景致。
鞭打声一阵接一阵,晚风偶然吹来,檐下两盏灯笼自顾自地摇着,上面团聚了两只飞蛾。
当第十鞭落下,已经渐渐可以看见背脊,上面有些伤疤正结着痂,有些伤口再次裂开,不断溢出血来……昏黄的光照出了血肉模糊的画面。
约莫过去了半柱香的时间,这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的劫难才算真正结束。
这个时候,身后之人已经入了堂,楼上的看客也已经不在了,陆陆续续地,整个院子都空了。
他吃力地睁开眼,往梅海最繁华的地方望去,一轮巨大的月盘正冉冉升起,柔柔的月光映在他刀削的侧脸上,微微凉。
他咬牙站立起来,擦去嘴角的血,换了惨白一笑。
院子东侧二层楼,最北端的角落,是他的房间。
回了房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换了一件干净的衣裳,再坐下,已是训练场的擂台上。
九尺高的擂台,一望无际的四周,手可摘星辰的夜晚。
他习惯了一壶酒,习惯了对影成双,那样,他可以暂时忘记所有的伤痛与忧愁。
每次做完任务回来,他总喜欢来这里,一个人和九哥报个平安,说一说这一路上发生的有趣的事情。
这一次,他喝得很痛快,完全是因为尽兴,以至于在返回追云令的路上,忍不住哼起了小曲。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轰”地一声大响,凄清的夜色被一阵支离破碎的脆响声打破。
两个身影在狭长的暗道上打得不开交,来者气势汹汹,每一次出手都是致命的招数,好在对方的套路他早就摸了个八分熟,不至于死得太难看。
“我女儿究竟是怎么死的!是不是你杀了她!”
一声嘶吼比夜间游走在阴曹地府的鬼魂还要凄厉。
藏锋暂时支撑住整个身子,将离单膝跪在地上,微微喘息着,半身几乎没有知觉,后背犹如火烧。
冷睥着曾经那个不可一世的如今却挨不过她三招的人,江疏夫人笑得恐怖,“堂堂追云令的一杀这是怎么了?走了一遭秦淮便垮成这样了么?究竟是因功力不济,还是因杀了人不敢面对呢?”
面对将离的不反抗行为,她更加确信,影儿就是他杀的!他不敢应战,他始终都不敢!他就是做贼心虚,不然为何他不敢面对她!
“所以,这是承认了?我要你替影儿偿命!”她猛地上前,将凶手拽起。
他反手扼住江疏夫人的手,口含鲜血发话不能,脸上却摆着一副负隅顽抗的态度。
可他的负隅顽抗却直接将她逼得疯狂。
“走!走啊!与我到虬姝夫人面前对峙!你自己亲口跟她说!是你杀死了影儿!”
他一双强睁的眼睛,黑夜里,锃亮到极致,就像刚刚磨过的刀锋,抽动的唇齿茹毛饮血一般,嘶哑的喉咙字字咬清:“我没有杀她!”
“就是你杀的!你休想狡辩!她的尸体上有明显的刀伤!她就是被你的刀所伤!是你杀的她!”此时此刻,她一口咬定。
她一早便怀疑是他所为,想要活着回南靖,便得完成刺杀任务,而他若想要完成刺杀任务,影儿自然成了他最大的隐患,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