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天的,淹不死,也要冻死了吧?说起来,真是一肚子气!”
最气的是,还是这些天的一波三折!
动身离开丽阳那会儿,燕州那边刚好传信过来,说燕温婉已经死了,得了这个消息之后,她那一路上看山是山,看水是水,鸟叫都是好听的,总之啊把她乐的呀,比过年还开心,就连晕轿的毛病也出奇地给改好了!
不曾想,第二天秦淮便传来消息说燕温婉已经从燕州被人送回白府,昏迷不醒,这心顿时便悬到了嗓子眼,她哪里肯甘心呀,赶忙往秦淮传信指望房嬷嬷送她最后一程,也好来个转机,试想,既然迟迟昏迷不醒,那便教她再也醒不过来,这也算是天赐良机了吧!
可谁曾想,哎……这后面就更别说了!
想到这里,魏氏眼神中有诸多怨气,随手端起茶盏,灌入口中,该死的是,竟被呛住了,“咳咳!咳咳!”
房嬷嬷赶忙上前敲打魏氏后背,这回,魏氏定然是被气住了,“夫人,息怒……息怒……”
捂着帕子小喘了一会儿之后,魏氏才逐渐舒坦过来,虚弱的眼神不经意往手里一扫,下一瞬,捏着的茶盏便被她摔了出去。
茶盏一下子便滚出了桌面,砸落在了地上,幸好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蒲团,没发出多少声响,只是弄湿了一点布料。
魏氏紧张的神情一松弛,眼神从那地上移了回来,再开口,平静了许多:“好在燕温婉撞伤了脑袋,大病一场,对燕州的事记得不是很清楚。”
“是呀,晚时老奴在外面候着时,便听见老爷向大姑娘盘问起燕州之事,那会儿,老奴的心都快跳出来了,生怕她说出些什么……”那会儿,房嬷嬷是真的害怕了,以至于现在说起此事,她还会忍不住攥紧两个拳头。
魏氏目光跳着,细细一思忖,虽然燕州那边做得还算干净,但还是要细致些,便叮嘱房嬷嬷,“这几日,东厢房那头,你还得盯紧些,特别是她平日里的言辞,若是察觉出她有想起什么,立马派人告诉我!”
“夫人您就放心吧!老奴肯定要比平时盯得紧的,”房嬷嬷语气一点也不含糊,两个褶皱的眼睛睁得相当精神。她有忽然问起,“对了,夫人,秦淮有名的大夫,老奴手头有好几个认识的名字,银子到了他们袋子里,事情自然也好办,这些天,我们是不是可以在这上面立些名目?”
“不……”魏氏摇了一下头,卷着帕子拭了拭唇角,淡淡道:“就照老爷说得办,把秦淮最好的名医找来,给这丫头好好治!该吃什么补什么,都给她置办最好的!尽可能让她恢复得快些!”
房嬷嬷顿时有些听不懂了,平日里总要往大姑娘食物里放点什么,恨不得用病慢慢拖死她,如今却反过来了?
不敢确信,她忙不迭问:“夫人这是打算罢手了不成?”
这会儿,魏氏竟从容不迫地饮起了茶,直教房嬷嬷七上八下,拿捏不定,总归是一下子急了,忍不住要劝:“夫人您可千万不能就这么放弃了呀,四姑娘的将来可全指望着夫人您了呀!”
这些年,她主仆二人不就忧着这点事吗。
有燕氏在前,魏氏过门本身就是吃亏的。
虽然自从魏氏嫁进白府以后,一人独享老爷一份宠爱,但魏氏所出的孩子却注定要比人低贱的,二哥白承信在家里没什么地位,倒也不足为惧,唯独燕氏所出的那一双儿女,简直就是天生的荣宠。
两个孩子还那么小,燕氏过世得又早,老爷给到他们的宠爱从小便比四姑娘雅雅多便罢了,嫡出的身份、外戚的重视、诰命夫人之后,各种族里的族外的、有形无形的荣宠,从小便伴随着两个孩子长大,而这些压力,从魏氏入门产子那一刻起,便从未断过。
魏氏都这把年纪了,老爷升官,她人前显贵,她还图什么,无非是图四姑娘嫁个好郎君,但有大姑娘在前,那些排队的夫婿还能轮到四姑娘挑不成?一个庶女还能怎么嫁?必然是要低嫁的!
以前老爷在燕州做同知时,魏氏倒也没那么愁,后面升官到了秦淮,这两年,官人家的女眷一个个主动送上门来,今日这家嫡女,明日那家王子……魏氏可不得好好经营着嘛,可是呀,到头来还不是为别人做嫁衣!
“经过这件事,我算彻底明白了,燕温婉这个人天生就是福大命大!咱们这些算计横竖是不管用了!”魏氏搁下了茶盏,眼神一敛,不由得轻叹一声,若有似无。
“这……”房嬷嬷是彻底慌了,如今怎么还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
“不过呢,咱们也不是没有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