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那夜在万寿宫姐妹二人会面时的画面再度上演,抿了抿唇瓣微微低下了头,没有要反驳的意思。
盛妃负着气就这般直直地看着她,眼神中无不透露出警告。
似乎等到气氛足够平静,青妹忽然微笑着看着阿姐说:“阿姐不必动怒,青妹只是想提醒阿姐,青妹走后,阿姐一定要一直记住青妹,记住你我姐妹二人昔日的那段时光!记住我们是如何活下……”
“走!”盛妃头一偏,双目冰冷,没再看她一眼,只是喊着马夫速速动身。
催促罢,便咬着牙根转头离开,直到身后马蹄声起,车轴轱辘作响,离自己越来越远。
看着盛妃走过来,白饵面作一笑,细声问:“盛妃娘娘可还好?”
盛妃作势拭了拭眼角,脸上忙挤出笑容,“平素最不喜的便是离别,不该走这一程的。”
听着那趋向惋惜的语调,白饵不禁淡淡应道:“离别经历得多了,才不喜离别。”
盛妃目光沉了沉,脸上保持着笑容。
白饵看她的眼神轻轻一敛,低头缓步走出宫门下,“盛妃娘娘莫要忧伤,忧伤这种东西,向来都是这座皇宫最无用的东西,娘娘理当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才对。”
她蓦然停在了盛妃的肩侧,微微偏头,细细的眼神扫了一眼盛妃的侧脸,微笑着道:“毕竟,一旦走上了这条路,便没有回头路可走!”
月出月掩,云聚云散,两扇漆黑的宫墙之下,长长的宫道一望无际。
万寿宫寝殿的大门掩得紧紧的,听不见一丝风声,黎桑韫斜卧在榻上掩目垂思着,白天的画面一遍一遍走马灯似地在脑海中过着,她蓦然问:“今日,这斗春园是何人组的局?”
海姑姑正凉着药,眉目一思,回想起:“听说是盛妃向皇后提的主意,因着自从上次寿宴之后您鲜有露面,便和皇后合议借着斗春园芍药盛放之机,携后宫众妃嫔到您那聚一聚,热闹热闹。”
“盛妃?”太皇太后眼睛开了开。
海姑姑蓦然问:“太皇太后可是怀疑盛妃?”
“盛妃素来以皇后为楷模,恪守宫规,又从来都是闭守宫门,不与人争,”太皇太后紧着眉目摇了摇头。
海姑姑端来药盏坐到太皇太后身边,不想看到她老人家再如此神伤,忙劝慰:“太皇太后,服了药便早些安置了吧,深夜多思最易伤神!”
太皇太后蓦然盯着海姑姑送过来的玉盏,勺盏相碰,似环佩叮咚一般清脆,倏尔想起斗春园那一幕,忙起手移开那玉盏,抬目细吟:“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
海姑姑木然看着她道:“这不是今日如妃在曲水流觞之时,接的‘玉’字令么?”
“此句乃是赞叹箜篌之绝妙,有出神入化之境,”太皇太后细细一思,与那斑斓玉石倏尔联系起来,“玉,碎……”
“燕才人当时演奏的玉箫的确是惊艳,如妃借着情景,吟出这句,倒也是应景,”自顾自地说着,海姑姑倒是想起了什么,忙看向太皇太后:“太皇太后莫不是觉着这萧声与今日玉石骤裂之事有关联?”
太皇太后紧着眉目,一副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
见状,海姑姑倒是不由得松松神色,抿着唇角,叹:“这句诗的的确确是赞叹管弦之妙,但那到底是修饰,现实中这种意境怎么可能真是发生?哪有奏着奏着真把石头给奏裂的呀!”
听着海姑姑那般不信的语气,太皇太后抿了抿唇角喟然叹了叹,遂接过海姑姑手里的药盏,“许是哀家多想了。”
此时的廑王府,比过年还热闹。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
宗宪身着一袭崭新的翡色锦衣站在重黎大殿中,两臂长驱,向宝座上的廑王作了作拜年礼,脸上的笑容十分帅气,“卫国公和永.康侯终于下狱了!”
虽说都是计划之中,但的确值得庆祝一下,黎桑非靖的脸上也开始有了笑容。
“接下来,只待明日早朝,殿下在文武百官面前向君主自荐,拿下审理两案的主权。”酆昀蓦然抬头看了看天窗,目光如夜色一般平静。
说到这里,黎桑非靖目中略有迟疑,不禁问军师:“依军师看,本王明日的胜算有多少?”
酆昀看向廑王,目光充满了肯定:“大获全胜。”
闻言,宗宪比廑王的反应还要大,他还是第一次听酆昀那老家伙讲这么满的话呢!
他忙过去调侃一句:“我说军师啊,月满则亏的道理你懂不懂啊,可别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