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笔,直接辞官归乡!”
“自此之后,我黎桑国号一夜之间似乎是被历史抹去了一般!每每异国造访,皆以‘漠沧国’‘漠沧帝’口口相传!那些自漠沧风国来的风族人更是以此为豪、以此为荣!侵略的历史尚未远去,一颗颗忏悔的心日渐淡去,狼性的野蛮与猖狂逐渐暴露出来!陛下不妨从刑部调一调这两年全国的案情,十件有五件皆源自在境的风人!”
漠沧无痕僵坐在那,彻底哑然。
但同样的声音却未断绝。
“江湖之远目所不能及,但请陛下看一看近处的寅月宫!一个漠沧世子身为质子不安命守己,却是屡屡犯规!前些日子更是犯下不可饶恕之罪!可陛下却做了些什么?我朝律法向来严苛,景帝在位期间,每每有罪状,向来都是仅此一状,下不为例!可即便是在这般严苛的律法面前,风人犯案只增不减!世子德行屡教不改!究其本质,难道不是陛下当初对‘漠沧’姓氏的固执所造就的偏爱与纵容么!”
此话一出,温公公当即呵斥警告,“慕容大人!金殿之上,不得以上犯上!”
慕容甫却是声色愈烈:“温公公!您是过来人!真相是什么!您比我等更清楚!终于有一天,养虎终成患!两年前我等在金殿上所忧之事,不就是今日京外所连连传报之事么!而今此时此刻,正处水深火热的难民,不都是陛下一手造成的么!不都是当初陛下那份固执所带来的最好的报应么!”
此时的漠沧无痕早已色变,愕然撑坐在龙座上,犹如倒悬在塔尖的危石,仿佛下一瞬便要坠下去!
“慕容甫!”不遑顾及君主,温公公当即发令,“黄金甲何在!即刻将慕容甫轰出金殿!听候发落!”
慕容甫何惧,以一作百,拱手抱拳:“欲派援军!先改姓氏!‘漠沧’不废,援军难至!”
“轰出去!!!”
那发号施令的声音一起,金殿上一大片文官齐齐铺地,“欲派援军!先改姓氏!‘漠沧’不废,援军难至!”
蓦然逼起的声音顿教他惊心褫魄,漠沧无痕怔怔的目光在文官队伍一扫,紧接着武官队伍也有人跪了下去——
“欲派援军!先改姓氏!‘漠沧’不废,援军难至!”
这一刻,瞳孔犹如地震一般,看着起初只是一个,后来是两个,最后又是一片!
“欲派援军,先……”
旁人所见,跪下去的是人影,殊不知,那是一刀一刀的锋利,剜下了心头血!
这一刻,如雷轰顶!
满寰宇的瓦釜雷鸣,似乎不会有尽头。
漠沧无痕独坐在那,孤寂的目光,顺着脚下的金阶一层层往下延展,净如明镜的地面浸透着月光的皎洁,金色的殿门大开,昏黄的微光一片接一片,重重宫殿的轮廓被清一色的黑线勾勒出,与那远山一脉相连……
不禁问:这天,为何还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