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赞叹,“温婉!你可知道,吟出此诗之人,口中所念,正是你方才说的‘皎皎’二字!这般默契,实乃人间少有!倘若你二人有幸会晤,想必也是倾盖如故!”
被那声音一震,心虚使然,白饵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应付,嘴上涩涩笑了笑,眼神偏向别处,忽然拿起一副诗词,佯装在看,问:
“娘娘!温婉有注意到,许多诗词所题的作者,皆是以‘悦君’的口吻,这悦君……?”
悦君,悦君……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这样一句诗词不自觉便跳入了她的脑海。
这时,金杯不免开口道:“翾妃有所不知,‘悦君’乃是我家娘娘名字里的字。”
“原是如此。”白饵忙歉歉一笑,“是温婉冒昧了……”
“这有什么冒昧的,”司徒皇后不以为意,忍不住说:“温婉,实不相瞒,这‘悦君’二字乃出自本宫自己,非他人所赐。”
白饵想到那句诗,信口一说:“想来,这‘悦君’二字,定然与娘娘心中的那个人息息相关吧!”
这一刻的司徒皇后目光一顿,长睫不自觉一掩,手中那张宣纸捧在怀里,不经意间,越来越紧。
金杯忙说:“翾妃有所不知,这‘君’呀,指的正是方才吟出诗句之人!”
被这样的声音一惊,白饵差点没站稳,眼神下意识往司徒皇后捧在怀里的宣纸看去,啊这……
这话聊得好好的,无名之中竟烧起大火来了!
“金杯!!”
银鸭瞪着金杯满是不可思议之色,这种话岂能在外人面前说出去?
这不是在害皇后娘娘吗?
金杯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素来要比自己稳住的一个人,怎么……
银鸭嘴拙不擅长遮掩话题,只是兀兀地摆了金杯几眼,便不知道如何转圜。
这时,注意到传药的婢子来了,忙把声音接下去:“娘娘!是时候喝药了!”
司徒皇后目光一抬,挤着一丝笑容,“温婉,往后你便唤本宫‘悦君’吧!听着,亲昵些。”
闻声,白饵忙把看向阁外的目光拉了回来,笑着应应:“嗯好!”
见此,司徒皇后收紧的心才缓缓放下。
此时,金杯率先从婢子那接过药盏,呈到司徒皇后面前,“娘娘。”
猝然!
盯着那药盏,白饵眸光愕地一闪,这药味道不对!
一张色变的脸映在所有人平静的瞳孔里,似乎却没有人察觉?
这药……含着少量的毒!
她忙看向那递药的婢子金杯,却是一张再平静不过的面目,再看看她旁边的婢子银鸭,如出一辙!
她们!都不知道吗?
就好像,这一幕再平常不过似地!
眼看司徒皇后便要接过那药盏,她忙开口:“娘娘!等一下,这药……”
司徒皇后接盏的手,停在半空愣了愣,目光欲抬未抬。
白饵后半句还未说出口,便被鸾镜暗中掣肘。
她旋即看向她,她也发现了这药不对,是不是?
为何阻拦她?
“娘娘,这药快凉了,您快喝吧!”
金杯微笑着说着,又把呈盏的动作做得更加恭敬些。
司徒皇后淡淡一笑,点了一下头,便接了药盏,袖口轻轻一掩……
她喝得是一盏毒药!
“娘娘!”
即便如此,司徒皇后的动作似乎并未迟疑半分……
恍惚间,白饵觉得,自己已经脱离了画面,只有一个灵魂在画面里飘荡着,任凭她怎么嘶喊,画面里的人,都听不见……
她不可思议的眼神不禁在几个人脸上扫了扫,出奇得平静!
司徒皇后捏着帕子一角,拭了拭唇角,蓦然微笑着看向她,问:“温婉,本宫带你去园子里转转吧,眼下园里的花开得还不错。”
她为何可以如此平静?
白饵眼神随着被婢子拿走的药盏一移,想说什么,又被鸾镜暗中掣肘着。
“温婉?”
司徒皇后淡淡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白饵眼底闪过一丝骇然,直直地看着她,心中蓦然跳出一个答案:
她自己是不是,也知道那药盏有毒……
不遑深想,白饵忙挤出微笑,“好呀。待在阁中久了,是有些闷热了。”
当离开记云阁的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