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夭夭讪笑道:“那个……我也该回了。”
喻宏朗倒是风度依旧:“姑娘慢走。”
凌夭夭走了两步,停下来,忽的轻声道:“其实,若是不开心,不用一直笑着的。”
她早就有这种感觉,喻宏朗平日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总是外表若无其事,嘴角带笑,一副温润如玉的仙人模样。
可这样子太僵太假,她一度觉得这只是喻宏朗的伪装,或是沉溺官场必备的礼仪,觉得他虚伪。
直到看见宁氏。
宁氏的抑郁症很直观,她排斥外界,悲观消极,而且也发病许多次。
只是喻宏朗与她不同,他用微笑掩饰了所有情绪。
抑郁症的病因是多因素的,如果亲属有病史,而他自己也长期处在压抑中,也是会增加风险的。
或许是不得已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不得已笑,慢慢地,仿佛成了一个假人,面上云淡风轻,内里却千疮百孔。
她到底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所以现在才敢确定。
思虑再三,她还是说出口了,凭着他过去暗中的帮助,也该让他接受治疗才行。
而喻宏朗闻言便愣住了,直到她上车离去,他才收回目光,不紧不慢地去了梅园。
下人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敢猜,只是低头干自己的活儿,恨不得大人快些忘记他们在场的事儿。
梅园,宁氏见他进来,笑道:“凌姑娘回了?”
喻宏朗嗯了声。
“快坐,我让人准备了午膳。”
宁氏留他吃饭,自是有事要谈的:“今日见了凌姑娘,还真是不错。”
喻宏朗想到凌夭夭方才的话,有点恍惚。
宁氏看他这样,笑容更深:“我琢磨着你也到了成家的年纪,过去我们没那心思,现在不一样了,你在大临县还是有地位的,凌家的小兄弟和你有交情,我看那姑娘也是个好的……咱们就趁早定下来,先下手为强,这样侯府那边也鞭长莫及,干预不了了。”
“娘。”
喻宏朗打断她,语气平静。
“何必把人拖到那泥潭里呢?”
宁氏的心一紧,忍着酸涩道:“别这样说,现在我们远离了京城,侯府的事情和我们无关,再说,只要我们有了官府文书,这门亲事就是板上钉钉,你年纪也大了,那边还能怎么样?以后我们一家好好在这边过日子,有什么关系?”
是吗?
可就算是那样,他这两年受到的暗害也不见少。
喻宏朗没有反驳,只是扬起习惯性的笑,没有提及那些事,“娘,不妨事,儿子现在也没有成家的心思。”
宁氏不信:“可是那凌姑娘……你若真有想法,莫要犹豫了,我看她年纪也不小,你再这般,万一姑娘许了人家,到时……可就是悔不当初了!”
喻宏朗只是笑笑,随后低下眸。
用过午膳后,宁氏便听说了门口发生的事。
其实这种事情,下人定是要瞒着她的,但宁氏询问喻宏朗送凌夭夭的细节,这一来二去,就问出端倪。
宁氏怔怔地坐着,没了笑脸。
烟岚暗叫不好,生怕她又被刺激到了。
宁氏却只是坐在那里,目光涣散。
是啊,逃不掉的。
哪怕喻宏朗费尽心思,舍弃了大好前程远离京城,那些人依旧不肯放过,那些肮脏的话依旧想方设法出现在他们的耳边。
这样的不堪,他怎么会愿意连累一个好姑娘呢?
第二天凌夭夭如期而至,烟岚上完茶后就退出去了,此时屋内只有二人。
凌夭夭还是一如昨日,与宁氏谈心。
看她神色无异,宁氏忽的道:“你心里应该猜到七八分了吧?”
凌夭夭明白她说的是她的身份和病因,听到章从云的话,加上她的病,自己也是能拼凑出来的。
她没有撒谎,说道:“夫人,您不必多想,大人孝顺又有能力,他会护着您的。”
这样好的仙女,她看着都喜欢,自然是不会与她说不高兴的话。
宁氏笑笑,犹豫许久,这才道。
“凌姑娘,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凌夭夭点头。
“在东北有一个小族,族内男女平等,以养殖鸟兽闻名,族内的神兽是丹顶鹤,一种忠贞清正、品德高尚的仙鹤,不知凌姑娘可曾听说过?”
丹顶鹤在古代还是很有地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