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县丞道:“可惜,之前想把我家婷儿嫁过去,也没能成,要不然还好说话。”
“令嫒也是到了年纪,等不得了。”陈主簿惋惜道。“不过令嫒这门亲事也很是不错,嫁入伯府,那可是有爵之家,况且又是亲戚,多少有个照应不是?”
方县丞也笑道:“这倒是,全由内人一手操办,到底没延误了婚事。说起来,你家长女不也议亲了?还是解元家的嫡弟?这婚事也不错呀!”
陈主簿道:“说来也是,咱们为人父母的,不就是操心这儿女之事吗?女儿倒也罢了,只儿子的婚事有些头疼呐!”
“怕是挑花了眼,看不上那些糟烂门户吧?”方县丞试探道,“说起来,如今大临县数得上号的姑娘,除了咱府上的,也就那些个举子秀才之家还算过得去,再不然就是商贾……对了,凌家既有举子,又有铺面,可不是一个不错的人选吗?”
陈主簿道:“老兄是不知,我早已为家中幼女定了凌家儿郎,若是再求娶凌家女,只怕换亲的名头不太好听。”
方县丞这才放心,笑道:“凌家哥儿也是不错的,陈兄好眼光。”
两人各有心思,面上相谈甚欢。
……
“姑娘,打听到了!”
小丫鬟提着裙子跑进屋,陈蕊忙问:“如何?父亲与那方县丞聊了什么?”
小丫鬟是近来陈娘子方才给她配的,名叫露儿,也才十二岁。
“奴婢趴在屋檐下听了好一会儿,好似是聊了几位姑娘公子的婚事儿,听说方家姑娘许给了母家表兄,是伯府的公子呢!”露儿回道。
陈蕊脸上露出不耐,问:“还有呢?”
方丹婷嫁去伯府,那如今方家只需考虑方康裕的婚事,自家的嫡长姐已经定亲了,能谈婚论嫁的姑娘就她一个……
露儿喜上眉梢:“要紧的就是后头的呢!老爷说,要给姑娘你和凌家表公子定亲!奴婢听说那位表公子才貌双全,家境也好,姑娘可真是有福气!”
她说着,却见陈蕊的脸色难看下去,不明所以:“姑娘?”
陈蕊恼道:“父亲竟然还没打消这个念头!”
父亲和姨娘盘算这门婚事,她是知道的,心里很是瞧不上,毕竟凌家在她看来就是穷儿暴富,去不掉那身上的村土之气!
她是向来看不上凌家的,父亲看中凌恒升的可塑之才,偏偏若嫁给他,定是要熬上几年的,哪里有一嫁出去就做官眷的好?
比起凌恒升,还是方康裕更好,父亲是县丞,母家又是伯府,将来是定能承袭县丞之位的,或者走动一下,说不准还能往上走一走。
是以陈蕊本来满打满算着,凌家那软硬不吃的,以为自家父亲那么生气,定是会放弃的,没想到还念着呢。
这可怎么办?她可不想嫁去凌家,有一个村妇婆婆,还有那么多上不得台面的乡里乡亲,说出去要笑掉大牙的!
她抓着手帕急的不行,露儿却想不通自家姑娘在抵触什么?
自家姑娘才十一岁,最快也得两三年才嫁出去,适时凌家表公子定然已经参加了春闱,保不齐就能中个进士,姑娘再风风光光地嫁过去,做个官太太不好吗?
露儿刚到自家姑娘身边自是不知,陈蕊从前就看不起凌家,突然间凌家发达了,她那心态怎么转换得过来?
且陈蕊过去还和凌家人正面起过冲突,现下是如何都拉不下脸嫁进去的。
“不成,你去外头打探打探方家公子的消息,或是看看凌家近来和谁走得近的,再来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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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夭夭是还不知陈家贼心不死的,正忙着准备新一次的学馆考核。
这一批学子考核过后,或是放出去实习的,或是放弃回家的,或是继续留下来钻研的,又该分出许多人,等到明年开春,便要招第二波学员。
这一轮考核至关重要,关乎学子们能否得到去医馆做学童的名额。好在凌夭夭已经有了一次经验,准备起来也不费劲。
但是等这一轮考核完,还要考核上一波出去实习的人是否已经具备单独出师的条件,可谓是压力极大的。
姜巧、裴晶等人都回了双仁学馆,带来各自实习的医馆、大夫书写的保荐信。
而其他下一波准备去实习的学子们在后头坐着观礼。
凌夭夭一一读过了,说道:“这大半年,你们跟着医治实打实的病人,也算是见了世面,有所长进的,我也不与你们询问医理,只问医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