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时辰的路程,若不是底下坐垫够厚,凌夭夭早就疼了。
五月的天,正是初夏燥热之时,凌夭夭一身繁复的婚服,本就有些热了,原是担心花轿内闷热,刚进来时心中牵挂娘家人,还没注意到,这会儿才发现花轿内不仅不热,还隐隐有些凉爽。
凌夭夭微微将红盖头抬起一半,眼眸流转,便找到了冒寒气的地方,原是在轿子里摆了冰块盒,怪不得这么凉快。
而旁边居然还放着一个食盒,凌夭夭打开看,才知里面放着几块一口酥。
她嘴角微勾,合上食盒,对今后的日子竟然有了一丝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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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轿进门,跨马鞍,步红毡,拜高堂。
凌夭夭头上顶着繁重的凤冠,面前被红盖头挡着,手上紧握喜带,十分不便,好在身边的人步履轻慢,时常出声提醒,闹得喜娘嗔道他抢了自己的话。
满堂皆喜,哄堂大笑。
饶是凌夭夭这样厚脸皮的人,也忍不住红了脸。
拜过高堂,新婚夫妻入洞房,凌夭夭低头看着,脚上踩上麻袋,正疑惑着,走完了,她才反应过来,十个麻袋,“传宗接代”。
新婚夫妇俩坐到喜榻上,喜娘往榻上扔着果子,一句接一句的吉利话。
凌夭夭垂眼看着,有红枣花生桂圆莲子。
喜娘的吉祥话说毕,便让新郎揭盖头了。
喻宏朗站起身,接过秤杆,轻轻挑起盖头,动作轻缓,慢慢露出红盖头底下新嫁娘花容玉貌的脸庞。
喜娘们都看愣了,做这行的,见的新娘子多了,还是第一次被新娘子的容貌美得险些忘了自己的活计。
好在这大临县无人敢闹知县的洞房,不然这会儿,这么美的新娘子,不是要便宜那些人看了去?
喜娘们相视而笑,喻宏朗却先看她的眼睛。
凌夭夭垂着眼,看不着……
但看她粉面桃腮,眉眼柔顺,应当不会不愿的。
喻宏朗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脸上不动声色,将秤杆放到喜娘手中托盘上。
另一个喜娘端来酒盏,笑道:“新郎新娘喝交杯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