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赶回喻府,焚香沐浴、整冠更衣,随后才跪拜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喻卿之妻凌氏,心怀天下,荡荡之勋,不让须眉,轨度端和,雍和粹纯,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淑德含章。以钦承宝命,绍缵鸿图,诞敷庆赐。着即册封昭惠宜夫人,以享荣华,钦此钦遵!”
“喻夫人,接旨吧?”
凌夭夭回神,双手呈上,接过圣旨。
这圣旨拿在手中,便觉沉重,乃以葵花乌木为轴,是上好蚕丝制成的绫锦织品,图案为祥云瑞鹤,圣旨两端则有翻飞的银色巨龙,彰显皇权。
喻宏朗搀扶妻子起身,见她保持还低头看着圣旨的姿势,忍不住眼露笑意,含笑看向传旨公公。
“辛苦公公特地跑一趟了。”
“小喻大人客气了,这本是咱家分内的事儿。”庄公公脸上挂着笑,“小喻大人公事辛苦,上头都是知晓的,您也很该保重身体,免远方之人记挂才是。”
喻宏朗笑容淡淡,平和道:“公公说的是,府内为您备了休息的厢房,我送公公去歇息吧?”
“不了,还得回去复命呢!小喻大人不必与我客气了!”
虽是这般说,喻宏朗还是将人送出了院门,又吩咐谭恩亲自招待。
“高兴傻了?”喻宏朗谢完传旨公公,回来就见妻子看着圣旨发愣,很是稀罕。
凌夭夭语气难掩惊讶:“我……我猜到能得敕封,可怎么能是六品?”
“你的功绩,六品有何当不起?”喻宏朗笑意更甚:“娘子是六品夫人了,比我的品级还高,今后,我还要仰仗夫人多多提携呢。”
凌夭夭看着他这幅毫不意外的模样,心里疑虑更甚。
喻宏朗一个探花之才,却被外放离京,眼看便要三年任满了,也不见京城来召,怕是要连任三年,上次抗疫,以及着两年多他的为官之功绩,怎么着也不至于此。
得知喻府内情后,她以为是侯府打压庶子,今上也不甚看重这个没有家族庇护的弃子。
可若是不看重,那位怎么可能破格提级其生母与妻子的敕封?
换句话说,比起喻宏朗自己升官发财,生母宁氏可以得五品诰命,摆脱“姨娘妾室”的贱名,对他们来说,是更加实惠的大恩吧?
那自己呢?
女子的诰命都是随其丈夫儿子的,只有比男方低一级的,从未听说有女子诰命比丈夫还高的,这不合如今礼法吧?
这六品的敕封,是真因为自己之前功绩,还是那位变着法给喻宏朗什么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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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夭夭受封六品,自是不能再躲清静了,得要兴办宴席,出面应酬。
这是她作为喻府女主人第一次办宴席,又是主角,自然要仔细地办,这事儿自是交给谭恩和烟岚去办,只是有些事儿还是要来问她的成算。
要请哪些人,宴席备些什么吃食,可需要准备节目,请戏班子……
这都得凌夭夭过目出主意。
凌夭夭正看着账本头疼呢,香薷挑了帘子进来,撒下一片光影,又被落下的帘子遮住,凌夭夭恍然抬头。
香薷低声禀报:“太太,姜家姑娘来了。”
凌夭夭挑眉,便放下账本,起身道:“请到厅堂吧,我这就过去。”
“是。”
凌夭夭整理了一番衣裙,确认没有压出来的褶皱,这才出了门,往厅堂去,一路下人见着了,无不低头问安。
香薷跟在身后,说道:“姜姑娘是独自来的,瞧着像是有事儿。”
“不妨,你在外头候着就好。”
外院厅堂,姜巧坐在椅上,手指不安地搅动,听见脚步声连忙便站起来,“先生……喻夫人……”
凌夭夭忍俊不禁:“瞧你这傻样!喊先生不就是了?”
姜巧哂笑:“先生如今身份不同以往,学生只怕坏了规矩。”
“行了,别在这客套,快坐吧。”凌夭夭同她一起坐下,这才问道:“这时辰,你怎地过来了?不是应该在医馆当值吗?”
“本是当值的,我这不是想来给先生请安,便求了个恩典,告了一回假。”姜巧解释道。
凌夭夭笑笑:“你如今也是坐馆的女大夫了,总不会无事来找,有事儿便直接说罢。”
姜巧瞧她神色,起身两步走到凌夭夭跟前,咬牙道:“先生通透,学生确是有事相托。听闻府上正准备办场宴席,学生想着……府上定是需要果子蜜饯的,便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