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害怕吗?
凌夭夭柔声道:“起来了,你还没沐浴吧,我让人给你备些热水,脸别沾水就好了。”
泡澡也是让人放松的方式,凌夭夭说着就起身要去吩咐,却被男人拉住衣角。
转头见喻宏朗也跟着站起来了。
“三爷?”
喻宏朗手指微颤,终究是松了手,没能说出挽留的话。
凌夭夭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这三伏天的,他的手居然冰凉彻骨。
凌夭夭终究没忍住,扑到他的怀里,感受他身上的寒气,一边哈着气,用小手搓着他冰冷的手。
好一会儿他的手才回暖过来,凌夭夭便抱住男人的腰,用脑袋蹭蹭他的颈窝,低低道:“冷了就说,疼了就喊,难过就哭,没什么大不了的。”
喻宏朗就像一个看不出情绪的提线木偶,每天按部就班的生活,活得就像是个正常人,还是很优秀的正常人。
可他还不如宁氏那样焦虑一点,好歹会让人注意到她的异样。
他太过约束自己了,不会表达自己,哪怕难过痛苦也表现不出来,只是低落淡漠,看似温和谦逊,性格端厚,实则只是兴致寥寥,懒得多话,每天缺乏睡眠,没有食欲,对生都没有兴趣。
可就是这样的人,孝顺母亲,心怀百姓,安土息民,每天都在为他人而活。
自己的心是一片荒原,依旧在努力为他人栽树。
他怎么可以这样懂事又温柔,让人心疼?
凌夭夭顺着男人的背一下一下地安抚,片刻,肩膀上好像有点微凉。
她装作没有发现,继续给男人顺毛。
即使知道了宁氏的苦楚,可那样被生母憎恶,依旧是他挥之不去的阴影吧?
父母的孽缘造成他一世的阴霾,哪怕他再努力再优秀,身世都是所有人攻击他的利器,包括最亲的人。
可是,别怕,以后有我呀。
凌夭夭抬起脸,踮起脚,唇在他包扎好的纱布上轻轻一碰。
伤会愈合,一切都会好起来。
喻宏朗怔怔的,眼睛湿润澄澈得犹如不涉世的茫然无措,看着她甜甜的笑,嘴角都带着勾人的弧度,不禁低头去寻,离了半寸便又堪堪停下来。
像是小心翼翼带着讨好的询问请求,卑微又向往地靠近温暖的篝火,又怕自己还没碰到就蒸发消散,更怕那点温暖被他熄灭,此后便是无尽的黑暗和冰冷。
难得的心情外泄,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眼神中终于流露出一击即碎的脆弱和委屈。
凌夭夭看不得这样。
她主动地微微一抬头,蜻蜓点水地闻上去,顺手盖住他不敢闭上的双眼。
她轻轻地亲吻,给他慰藉和温暖,像是有什么牵引着自己,喻宏朗慢慢反客为主,难以克制地索取,却又那么柔和讨好,小心翼翼,就像是头次要到糖果的小孩,珍惜地捧做珍宝,马上又害怕失去。
凌夭夭仰着头,呼吸交缠,空气都散发着暧昧气息。
男人慢慢的有点不满足于此了,尝试性地探索新的领地。
就在这时候,凌夭夭的肚子发出一声响亮的抗议。
凌夭夭:“……”
喻宏朗低笑着,抬手拉下她遮住自己眼睛的手,妻子微红的脸颊映入眼帘,他笑得温柔宠溺:“先吃饭吧。”
凌夭夭轻咳一声,嗯,对,该吃饭了!
其实是刚才挨在一起,她难免感觉到点什么,这会儿中断,当然是能躲则躲!
厨房的膳食早就准备好了,宁氏那边是喝了青菜粥睡下的,一大桌菜肴直接摆到灼华院了。
虽说宁氏复发很可能是这一桌菜的刺激,但没有确信,肯定也不能浪费,其他的菜色是放不了那么久了,这会儿两人正饿着,厨房便把鳝鱼豆腐汤加热了,再重新炒两个小菜给两个主子吃。
凌夭夭看着这汤,想到某人可能其实并不需要这东西的滋补,不禁有点想撤走,但又想着“小暑黄鳝赛人参”,喻宏朗之前太糟践自己,自然是多吃点好。
于是便亲自给他舀了汤,劝道:“都说夏令之补,黄鳝为首,不吃实在可惜,是我做的呢,三爷尝尝味道如何吧?”
喻宏朗笑着点头。
鳝鱼圆肥丰满,肉嫩鲜美,汤鲜香清甜,正是适合他的口味。
因着是凌夭夭亲自做的,喻宏朗又多喝了一碗。
凌夭夭笑着问:“这汤甜吗?”
喻宏朗望过去,凌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