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折磨了小半个月,有一些身子不好的,说不准就晕在里面了。
凌家,喻宏朗一次又一次地给备考的二人传输经验,凌夭夭帮着母亲给兄长准备物品,一式两份。
好在一路几次考试升上来的两人早就有经验了,只是其余还有许多须得注意。
“我带了香包,到时候让哥哥熏一下号舍,免得有异味蚊虫,片香、紫雪丹、万应锭也备着了,上头不能写字,一定要叫兄长们记得如何用。”学识已经是在脑子里了,实在的凌夭夭更加担心兄长们的健康和饮食问题。
“这次考试在初春,和以前不一样,天冷着,我还给二位兄长准备了睡袋,这个方便,不用带三件套。”凌夭夭说,“考场里有吃食供应,但是都难以下咽,除了被褥,得带两个考篮,一个装笔墨纸砚之类考试之用,一个装吃食器皿。”
凌宋氏点点头,“我做好了糕饼,你说的米面茶叶也都在这儿了,只是里头真能生火?”
凌夭夭:“三爷说是可以的,有号军帮忙支鸡鸣炉生火煮粥的,不然九天下来,光是吃些冷水糕饼,怎么撑得住?对了,还有剥好的桂圆肉跟参片,精神不好时就靠这个顶着了。”
凌夭夭早就把这些都记在纸上,都是喻宏朗告诉自己的,只是说着说着她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儿。
当初他考试的时候,有人替他打点吗?
这些事情,是不是他当初经历过,折磨过,想着能有什么该有多好?
当时他才十七岁吧,婆母还不上心,自己一路考上去,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态撑过那九天呢?
凌宋氏正对着单子往考篮里放东西,发现女儿神情不对,忙问怎么了。
凌夭夭:“没事儿,对了,明天我就不跟着送哥哥他们进考场了,等十八那日再去接他。”
入场时为了维护秩序,搜检作弊,现场可是不太好看的,“出入白足提篮似丐,唱名时官喝吏骂似囚”这样的场面,她实在没什么兴趣。
凌宋氏便也道:“成,咱们到时候一块儿去,蓁蓁就呆在家里。”
凌蓁蓁乖乖点头。
会试前,贡院及邻近几条街热闹非常,为了避免塞车等意外情况,凌家一行人早早就收拾好了,将凌恒升送进贡院。
这些天,凌夭夭就只等着凌恒升考完,寒窗苦读十年,全看这一次会试了。
她静静等着,倒是听说有许多人家替考试的考生求神拜佛、捐钱布施的,相比之下,凌家倒是没什么动静。
直到二月十八,凌夭夭这才收拾了东西,去接兄长。
“唷,这不是三弟妹吗?”
凌夭夭刚走到侧门,就瞧见申氏得意地朝她走过来:“这是要出门啊?”
凌夭夭打了招呼,点了头。
申氏:“哦,是去看你家兄长?也是啊,难得有个兄弟考到这儿来,多少是个脸面,能中举子已经算是难得了,弟妹好福气。我这儿子如今也进了上书房陪同皇孙们念书,多少算是耳濡目染,将来希望能有出息。”
凌夭夭就知道她主动凑上来肯定是有缘由的,原来是得意这个。
也是,喻许到底是嫡出长孙,侯府自然全力以赴送他进宫念书。
申氏谑笑着说:“许哥儿争气,我这个当娘的也放心了,弟妹还是去凌家瞧瞧吧,方才我刚得了外祖家的消息,表弟本次倒是考的不错,若能考到进士,也算是咱们侯府的喜事儿。”
凌夭夭转了个弯,才知道她说的是侯夫人的侄子陶迹。
申氏:“除了陶家表弟,还有许多高门显贵之家呢,能在国子监念书的监生本就赢在了最前头,比那些从穷乡僻壤里出来的不知强了多少……”
凌夭夭:“呕——”
申氏:“???”
凌夭夭:“……”她虽然心里想吐了,但没真打算吐啊。
话说,她解释一下,申氏能信吗?
她对着申氏那张扭曲的脸,纠结片刻,没说出话来,又是一阵恶心干呕。
申氏气得脸都歪了!
这凌夭夭什么意思!?
眼见着世子夫人被气得拂袖而去,香薷忍笑:“太太,您……”她本想夸太太两句,跟着发现主子脸色实在难看。
香薷忙搀扶好了她,“太太,您这是怎么了?”
凌夭夭抚着胸口,顺了气,“上马车,喝点水就好了。”
马车近在眼前,回院子休息反而要走许久,香薷马上扶着她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