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宏朗一下朝便被喻桁叫去了东荣侯府。
书房内,喻桁面色冷冽:“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喻宏朗依旧一副淡然带笑的模样,看得喻桁火气直冒!
“废了爵位世袭,不可荫官,这是不是你给陛下提的?”
喻宏朗:“圣人的决策,我如何能干预?”
喻桁:“就算不是你提出来的,可这两项都是要毁了祖宗基业的!你就不怕你祖父太祖父死不瞑目?何况若你不是提前知晓,那日由为何会说侯爵不稀罕的话?”
喻宏朗笑了,眼底终于浮现讽刺:“侯爷以为,若没此事,我会对这爵位趋之若鹜吗?”
喻桁也是一团乱麻,此时镇定下来,与他分析着:“先不提你愿不愿意继承侯爵,可这两项举措一下,朝中权贵定会不满,那可是一些根深蒂固的世家大族,若真捆在一起反对陛下改革,到时候陛下不得不妥协,势必要推个替罪羊来平息众怒,除了你这个愣头青还有谁?”
“三郎,你年轻气盛,一腔抱负全是为了江山社稷,父亲明白,可你也要知道,朝堂上百年的积弊,一口吃不下来,急不得!”
他何尝不曾经历过这样的年岁,满心抱负,为了朝廷和家业,不惜做了一些有违心意之事,可十几年过去,他后悔了。
喻宏朗默然,与他对视半晌,开口道:“这几年,陛下成功立下好几项新政,这一次或许会有阻碍,但总会成功,我既食君之禄,无惧无悔。”
软硬兼施都不管用,喻桁头疼。
替心爱的女人报仇后,他如今仅仅是想一家子在东荣侯府偏安一隅过安稳日子,都不行了。
真叫陛下将爵位世袭废除,今后他有什么脸面下去见喻家祖先?
甚至老三要是因此出事,他喻家还能有出头之日?
喻桁捏捏额头,挥手道:“你回去吧,自己再好好想想,别一时冲动害了一大家子!”
他惆怅地闭上眼,为喻家今后的日子发愁。
还没想出个妥善的法子,就听下人急忙来报,前面两个爷打起来了!
喻桁蹭的站起来:“怎么回事儿?”
“是世子爷,来书房的路上碰见三爷,还没说几句话,世子爷就向三爷动手了……”
要说世子爷也是冲动,众目睽睽之下就朝着三爷打过去,像什么话?偏生打得也不是很好看,叫下人看笑话。
于晖也能理解喻鸿汇的激愤,他的世子之位就是为了继承侯爵,如今若是不能世袭,他这世子又算什么?
大爷二爷两人这几个月没少明争暗斗,东荣侯府乌烟瘴气,这会儿却说不再世袭,不是显得他们可笑吗?
喻桁真是没想到一把年纪了,儿子都当爹了,自己还要管儿子打架这种事。
来到院子里,下人们已经把两位爷分开了。
喻桁看看大儿子满头发丝微乱,虎眸瞪圆,脸红脖子粗的。
三儿子倒是一副温润君子的谦谦模样,如果不看他脸侧的红印。
喻桁皱眉,老大打哪里不好,非要打老三的脸,叫外人知道兄弟大打出手能有好名声?
“闹什么?打成这副样子像什么话?!”
“父亲!你也不看看老三做的是什么事儿!他这是为了报复我,不惜毁了我们侯府的前程!”喻鸿汇气急怒喊道。
他一腔怒火,有底气。
喻桁也知道这是老三做错了,但还是道:“说归说,动上手算什么?都回去,好好反省!”
“父亲,就这么完了?你就不罚一罚老三?还得叫他去让陛下收回成命才是啊!”喻鸿汇着急提醒。
叫喻宏朗让陛下收回旨意?
喻桁额头青筋跳了跳,这种蠢货连这话都说得出来,若真继承侯爵成了家主,还不把喻家害得万劫不复?
“行了!”喻桁斥道,叫下人赶紧把二人扶回去。
说是扶,不过是将喻鸿汇押回大房。
喻宏朗倒是一派镇定,风度不减,朝喻桁作揖告辞,这才缓步离开。
再看看姗姗来迟的二儿子,喻桁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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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夭夭可不管公爹心里怎么想的,瞧见喻宏朗脸颊的伤,心疼得很。
那喻鸿汇也太狠了,下了多重的手?
“好在没伤着眼睛。”凌夭夭拿了药箱,亲自给他上药。
喻宏朗却笑着说:“看着厉害,其实不疼。”
凌夭夭将药膏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