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说道:“当时嫔妾回侧殿内室找好从家中带来专治脑热头疼的药丸,打算给梁昭容送去,刚走到正殿,就从半开的窗子外看见,梁昭容正拿一根细长的金簪狠狠在戳一名负责整理昭德殿花草的小宫女的后背。那小宫女的背上鲜血直流,新上盖着旧伤,嫔妾看她痛的脸惨白惨白的,嘴唇都咬破了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然后第二日那名小宫女就没有去整理花草。嫔妾仔细观察了几日,发现每隔两到三日,这名小宫女就会被昭容娘娘叫去。皇后娘娘,这宫里可是不允许主子乱用私行的!”
苏盼琴听钱宝林这样说,不禁想起之前青柳就曾告诉自己,说她有个同乡在那昭德殿做粗使宫女,梁昭容平日若是从别人那里受了气,回来就要拿她们出气的,而且法子还十分隐蔽毒辣,根本给人留不下把柄。
原来这钱宝林也见过梁昭容这不为人知的一面。
“所以,就是因为这个,钱宝林你就不吃梁昭容派人拿你的枇杷膏?”
“嫔妾想着,平日里瞧着如此春风和善的昭容娘娘背后却是如此狠辣,嫔妾着实不敢吃她送来的吃食。”
“梁昭容,这钱宝林说的可是真的,你可承认?”
梁惜春微微低头没有说话。
其实,这私罚宫女虽不允许,但在这后宫之中也是常见,但像梁惜春这样看着温柔和善的也会如此就让人想象不到了。
“那这枇杷膏里的斑蝥,可是你让人加入到这枇杷膏里的?”王皇后平声问道。
梁惜春这次连忙辩解道:“那名小宫女冒犯了嫔妾,嫔妾确实不应该私下罚她,这水晶枇杷膏中的斑蝥绝对不是嫔妾加的!”
这谋害妃嫔的罪过同私罚宫女可是截然不同,若是私罚宫女最多不过会判个禁足或是降为,而谋害妃嫔最轻也是褥夺妃位,严重的话更是直接赐死,即使是谋害未遂,也难逃送进冷宫的命运。
所以说梁惜春意图谋害身为昭仪的嫡妹梁寄秋,她是万万不会承认的。
“这枇杷膏确实是嫔妾派人给长乐殿送去的,只是这其中有没经过别人的手,嫔妾就不得而知了。且不说梁昭仪是嫔妾的亲妹妹嫔妾绝不会毒害她。”
梁惜春神色一凌,坚定地说道:“退一万步来讲,就算嫔妾真要下毒害寄秋妹妹,直接将如此烈性的毒物下在自己光明正大送去的糕点里,这样嫔妾是不是也太蠢了些!”
“可是,可是,嫔妾身边的翡翠告诉聘妻,她十日前她本来打算去取嫔妾的宵夜,就看见梁昭容身边的大宫女文竹再昭德殿的小厨房悄悄烧过一小张油纸。”
一言既出,众人皆惊。居然,负责制作枇杷膏的文竹曾经在厨房烧过油纸包!
“胡说,钱宝林你有什么证据说奴婢偷偷在小厨房烧油纸了!”这文竹果然是跟在梁昭容身边很久了,连说话辩解的方式也是相似的,“就算那翡翠真的看见嫔妾烧过一小张油纸,那也是十日前了,昭仪娘娘吃了奴婢做的那么多日的枇杷膏,都没有问题,偏偏这白一吃就长了红斑,事情会不会也太巧了些!”
这众人各执一词,一下将案情搅得更加复杂。
“白兰,命奚宫局、宫闱局彻查长乐、昭德二殿。此事查清之前,梁昭仪、梁昭容、苏才人、钱宝林禁足自己宫中,其余人等不可前去探望。”王皇后抬手轻轻揉了揉额角,吩咐道:“这宫女白就由张太医亲自医治,毕竟她代主遭难,务必查明病因。都退下吧。”
“是。”
************************
紫宸殿。
……
“斑蝥之毒?”顾钧的眸露微han,“可是查清楚了?”
“回禀陛下,还未查出下毒之人究竟是谁何人,除了太医令张岩检查出其中含有毒物斑蝥外,尚食局的江司药表示其中似乎还有他物。所以,皇后娘娘暂时将与此案相关的几位主子禁了足,并下令彻底长乐、昭德二殿。”安问行沉声答道。
顾钧的朱笔还在一本本奏折上不断不断游移,“此事牵连了哪几个?”
“有长乐殿的梁昭仪、昭德殿的梁昭容、钱宝林以及常宁殿的苏才人。”
因为前日就是常宁殿掌灯,顾钧自然记得这乖巧懂事的苏盼琴,只是这常宁殿离其他两处那么远,她是如何牵扯进去的?
“苏才人?”
“因为昨日苏才人前日去立政殿请安后曾经随梁昭仪一起在长乐殿中用过这水晶枇杷膏。”
顾钧点了点头,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