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梅九细长的眉毛拧在一起,鼻尖皱了皱后,睁开了眸子。
一双仿佛岩浆又似血潭的眸子。
江临川原本噙着笑意,这一刻,笑意完全散去。他小的时候生的粉雕玉琢,不管笑不笑,都能轻易讨人喜欢。
随着岁月流逝,他渐渐长大,面容长开,原本便秀美的地方更加好看起来,却被雕琢成一种凌厉极了的俊美。平日里他挂着几分随性的笑容,还看不出什么,一旦没了表情,便显得冷漠锋利起来,犹如隆冬夜里的寒风。
“嗯……哥哥……”
这样的锋寒如镜花水月,在一声半睡半醒间的呢喃中,瞬间消散,仿佛不曾存在过一般。
梅九用手撑起半边身子,揉了揉眼睛,用一双湿漉漉的眸子望着江临川。
那双眸子清碧明澈,无半分阴霾。
——又恢复了原样。
江临川抬手在梅九额头一敲,梅九便状似吃痛的捂住了额头。额头是捂住了,脸上没有,江临川转而在他脸上揉了揉,笑眯眯道:“清醒了吗?”
“来来来,我来给你梳头发。”
梅九头发青墨细软,就跟他的长相似得,没有丝毫扎人之处。江临川能很轻易的将头发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来。
桌面上放着不少东西,是江临川这几日看的资料,纸张一角上正写着“徐陵”两字。
“今天去见老祖宗吗?”
“给你梳好头发就去见那老头子,家里头该收拾的都收拾的,该料理的我也料理了,也该去处理一下别的事了。”
梅九抿了抿唇:“你的伤还没痊愈。”
“把小侄子放在白家放了这么久,该要回来了。”
“五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