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的一声动静,应该是碎的更厉害了些,她再也忍不住,捂着脸,终于呜咽痛哭,“这不是真的!”这怎么可能是真的呢?
“这就是真的……”
里面的哭声愈发痛苦,亦愈发揪心,松言在窗外静静听着,忽的垂下眼眸,他握紧了拳,默默说了一句“对不起”,可惜,没人听得见……
他想要梓玉彻底死心,可是,真到了这一步,他才发现自己更不好受!
柳松言默默离开,可又实在放心不下,等到了夜里,便又悄悄过来看她。晕黄的烛火下,梓玉正垂着头,不知在忙碌什么。待靠近了些,他才发现梓玉是在打一条丝络。乌黑的眼眸一动不动,只盯着手里的丝线,专注极了,而指尖绕得飞快,灵巧又娴熟,有些调皮的碎发从耳后落下来,遮住了大半的烛火,也挡去了她大半的容颜,可现在的模样,却又给她平添了许多女人的温婉柔美之意,让人真真是移不开眼。
察觉到有人来,梓玉抬起脸,扯起嘴角微微一笑,难得寒暄道:“你来了?”说完,又低下头忙碌。
柳松言滞住,梓玉虽然没再看他,他却惶惶无措地点了点头,又推着轮椅过去,安静地陪在她身边,这份静谧仿若另一个美梦,只有烛火偶尔啵的一声,提醒着他——这真的不是梦境,她就在他的身旁,触手可及!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打完丝络,梓玉淡淡扫了一眼,便将其团成一团,直接往烛火上一丢——柳松言这才算看明白了,这人是想烧了这小玩意儿!他下意识地伸手往前探去,没想到重心一个不稳,直接栽到在地上,将摔未摔之际,他的指尖正好穿过燃着的烛火将那条刚刚烧了一点的丝络拽回来,三两下在地上灭了小火苗,这才叹道:“这丝络好好的,你拿它出气做什么?”说着又拍了拍方才在地上沾着灰的地方。
梓玉看他这样,忽然又好生酸楚……不管皇帝要不要她了,她对这人从来都只是利用罢了!
上前搀他起来,梓玉叹道:“你若是真心喜欢,我重新再打一条送你便是,何苦这样?”
那人却只是笑,他将丝绦折好小心的收回袖中,这才回了一句“我乐意”,这三个字里透着极大的喜悦,是发自肺腑的高兴!
梓玉尴尬笑了笑,扶着他坐好,正要抽回手,却被他轻轻摁住。这人的掌心很凉,梓玉吓了一跳忙抽回手,背在身后不自在地搓了搓,只听那人低声道:“七妹,为了你,我是真的死而无憾……”
梓玉心里很乱,她只能紧攥着手,却不知该怎么回应才好,过了好半晌,才讷讷道:“夜深了,你回吧。”
就这样的一句话,也够柳松言高兴很久,至少,她没那么抗拒他了!
他想,若是一直这样下去,他们便会渐渐好起来的,而最终有一天,她会真心接受自己,愿意做他的妻!
他骗了她很多,可那句死而无憾却是真的……
***
这一日的崇文大殿内气氛很不寻常,因为称病在家久未上朝的齐不语终于现身了。
他那两个案子查起来挺轻松的,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所以进展十分神速,不多时日,陆陆续续各项罪名落实下来,齐府众人就等着锒铛入狱!
齐不语今日来此,为的是自证清白。可清白这玩意儿,哪儿是自证能证得清的?众口铄金,大抵如此!
他跪在最前面,表完心迹,只等着上头那人说话。
秋衡第一眼望见齐不语时,竟有些不敢认了——这人平日挺精神的,可现在的身形佝偻又干瘪,面容枯瘦,连头发都彻底花白,真的成了个萎靡的老头子!一时之间,秋衡心里酸酸的,暗想,若是梓玉瞧见她爹这副模样,定然又会掉眼泪!
秋衡摆手示意退朝,钱串儿提着嗓子喊了一声,那些等着看齐不语下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皇帝没有说话,那便是默认了齐不语的罪行,谋逆的大罪,那可是要抄家砍头的啊!
众人散去,大殿内空空荡荡,齐不语却依旧跪着垂死挣扎。
“齐大人回去吧,”领了皇帝口谕去而复返的钱串儿叹了一声,不禁劝道,“陛下这些日子心里苦的很,大人先回吧……”说着,他去扶齐不语起来。
齐不语知道小皇帝的脾气,此时也不好再坚持,他颤颤巍巍地起身,犹豫了会儿,又问道:“钱公公,我还想多打听一句,你可知皇后的下落查的如何了?”——自从梓玉失踪的消息传回京,他们阖府上下没有不担忧的,而一向疼爱梓玉的齐夫人更是整日以泪洗面,昏厥过去好几次!这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