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为了皇上，为了我朝安危考虑。”

虞贵妃饶有兴趣地看向顾姝，眼前的情形明显是自己占尽了上风，任她多嘴几句也无甚所畏。

“好一个我朝安危，真当别人都是傻子么？”顾姝嘴边嗜着一抹了然在心的笑意，带着几分嘲讽：

“这前朝后宫多少双眼睛，明里暗里盯了你多少时日。顾姝心性愚钝，若论通敌卖国的机灵劲儿，恐怕不及虞贵妃您十分之一，顶多也只能算作您的替死鬼，好成全您这出金蝉脱壳。”

“啪”地一声，顾姝话音刚落，一旁火堆里燃得正旺的焦炭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仿佛附和，随后便是死一般的沉寂。

守在一侧的侍从丫鬟皆低垂了头，如同一个个没有感情的木头桩子，罔若未闻。

虞贵妃终于将视线投至顾姝略显苍白的脸上，她惊讶地眯了眯眼睛，向前走近几步，缓缓从华丽的衣袍里伸出手来。

顾姝被牢房的狱卒用几根粗大的麻绳绑在老虎凳上动弹不得，她偏了偏头，下意识想躲。

虞贵妃的手白皙细嫩，带着冰凉的寒意，轻轻摸上顾姝的脸，仿佛是某种昆虫爬行过的触感。

“倒是本宫小瞧了你，这么一个冰雪聪明的可人儿，怪不得瑾王爷会如此宠爱。”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落在顾姝耳朵里冻成了一颗颗冰渣。

顾姝对她这番居心叵测的恭维不置可否，冷冷地转过头去，眼神中有明显的嫌恶。

下一秒，虞贵妃猛地收紧了捏着顾姝下巴上的力道，用蛮力将她向前一扯。

顾姝敛住呼吸，被迫睁大眼与她对视，虞贵妃一双上挑的媚眼，其中已是杀意毕露。

“你呀，还是年纪太小了些，今儿本宫便教一教你。”

虞贵妃凑到顾姝耳边，低低地笑了两声：“有些话，不是说出来就有用的。这个罪，你认或不认，都由不得你。”

最后几个字她几乎是一字一顿，泛着令人胆颤的寒意。

“你想干什么？”顾姝敏锐地嗅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立即警觉地喝了一句。

虞贵妃丢开捏住顾姝的手，冷哼了一声：

“来人。”

身后宛如行尸走肉般的狱卒们终于有了动作，正要一个健步冲上来，却被虞贵妃拂了拂袖子拦住：

“滚。”她字简意骇地吐出一个字来，用余光瞥了一眼身旁的婢女，低声示意道：

“他们这些人下手没个轻重，你去。”

“是。”

那婢女得了令，恭敬地应了一声后便朝着顾姝走了过去，她个头看起来娇娇小小，直直看向顾姝的眼神却露出了几分凶狠，也不知在这宫中受过多少摸爬滚打才练得这般冷血心性。

顾姝心知自己眼下的境况只能任人宰割，却迟迟未见有人来救，心中难免闪过一丝慌乱，朝着虞贵妃喊叫：

“你敢对我如何？！也不怕皇上见了我身上伤痕责罚你滥用私刑？！”

虞贵妃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在这不见天日的牢房深处显得有些森然：

“你说得对。”

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转身对逐渐逼近的婢女吩咐道：“顾小姐在这牢里呆得浑身乏软，你可得仔细伺候着，别让人怪罪下来，说你当奴婢的照顾不周。”

“顾小姐放心，奴婢定会让您心头舒坦些。”

那婢女嘴角扯出一丝僵硬的弧度，顾姝还想说话，却在下一秒被她用一张麻布堵进了嘴里。

她看着身型小巧，力气倒大于常人，根本不容顾姝有任何挣扎，还未出口的话统统被梗在了喉咙里，只能发出类似于咽呜一般的声音。

“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