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姝叹了口气,转身看向一旁的墨初:“刚才多亏了你,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改怎么办了,只要咱们一日没写那家书,这秃鹰应该一日不会再来打这群姑娘们的主意了.”
她看着墙上那一片斑驳发呆,不知那有些深沉的暗红色,又是哪位姑娘在何时挣扎下留下的血迹.
“公子的恩情,岳柔今生无以为报.”
顾姝生怕她后面再说出来什么以身相许的话,赶忙打断她道:“好了,夜已深,还是赶紧休息休息,养精蓄锐.”
她说这话时是真的累了,并没注意到岳柔看着她的眼神中,似乎染上了一些寻常人不会有的情愫.
也不知对面的墨初打量她时,眼中越发浓厚的好奇.
就这样,安然无恙过了后半夜.
牢里不知道时辰,待到天亮的时候,远处又传来混乱的脚步声,顾姝与墨初才被人领着出去.
顾姝心下也是有些思量,八成是那秃鹰色急,所以故意让她们尽快写家书的吧.
出了简易的大牢,顾姝下意识的伸手挡住了眼睛.
外面阳光太刺眼,一时间竟然适应不过来,目光忍不住落在了不远处的马棚上,因此脚步也有些踉跄.
直到有人伸手扶了她一把,拉她往前走了一段路,这才放下手.
转头发现刚刚扶着她走路的人竟然是墨初,面上不禁浮现起一抹感激的笑意.
两人被山匪带到一间挂满兽头的硕大木屋内.
屋子里有人站着有人坐着,一个个都是面容狰狞粗犷的短衫大汉,
顾姝转了转眼睛,有些人还是比较眼熟,其中两个可不就是昨天刚刚见过一面的秃鹰和那个大胡子.
至于坐在最上位的黑风山大当家,此时正一脸轻蔑的看着他们.
粗声道:“坐下.”
有人推了顾姝一把,她踉跄了一下,就被人按着坐在了屋子中间事先准备好的椅子上.
而墨初就坐在她旁边.
笔墨纸砚也几乎是在第一时间被人放在手边.
就听黑风道:“写一封家书,让人带着赎金来换你们.”
大当家坐在高处,手中正在把玩着一把短刀.
说出来的话虽然和和气气,可也不知道怎么的,顾姝觉得后背发凉.
一双眼更是冷冷的看着他们,闪动着意味不明的精光,这人和那秃鹰比起来,实在是太危险.
也难怪昨夜秃鹰会知难而退.
顾姝想了想,只好拿起手边的毛笔沾满了墨汁,可当提笔时,却不知该写些什么.
可能是停顿的时间太长,她身后那人又粗着声音催促了一声:“快些,别磨蹭.”
这些黑风山的大多数都不是有文化之人,受不了这种磨磨唧唧的.
顾姝叹了口气,提笔时,才发现刚才思考的时间太长,宣纸上竟然滴了两滴墨汁,而如今已经晕开.
难看至极.
她指了指这张宣纸,一脸无奈道:“用不了了.”
身后看着她的山匪也只好把那张纸抽走,团成一团给扔在角落里.
顾姝想了想,提笔便开始写.
她自幼开始练字,可惜字体太过秀气.怕人从其中看出什么端倪,于是刻意改变了结构.
只是这样一改,看着就比较潦草.
顾姝不知道现在吕钊还在不在客栈,也不知道这人究竟看见自己留下的线索没有.
但此时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一封信写完,最后落款处写的是两个字,小七.
将毛笔横在一边,顾姝将那张纸递给身后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