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一个人留新嫁的婆家了。于宽就照顾她了。
下午又上了拜,拜那些给拿礼钱的本家爷爷奶奶叔伯兄嫂,闹腾了一大会儿。秋阳很快就落进了西边的云彩里。傍晚,树上的小鸟回林了,在村边村里的树上吱喳地叫个不停。一群孩子们围在于宽家门口戏闹,想要糖块吃,看新媳妇,放鞭炮,凑热闹,这是他们快乐童年的一部分。
大人还有大人的活。于宽家晚上还要请村里拿礼钱的,帮忙的人,过来吃酒席。天擦黑,本家的人就出去请客人去了,转悠满村子,酒席也得摆十几桌。
贺春花就帮着做酒席,虽雇了专门的厨师,人手还是不够用。人一辈子的婚姻大事哩,比较正规和隆重。
一个村子里的人,吃喝就比较随便了,不像待亲戚客人那样。多半是些年轻人,想着来闹洞房的。
因为各自干的活也不一样,来的时间也不齐,先来的就弄出一些炮仗放了一通。天黑,放了一些开天雷,烟花,把夜空都照亮了,五彩缤纷。一群小孩子就拍着手叫唤。一派喜庆的气氛。
人等全了,就完全天黑了。农民们晚上没什么活,都是老乡亲,也不拘面,就敞开喝酒,喝足了散。唠些家常里短农家地里的事。
年轻人,喝了一通,就抱着膀去闹洞房。于宽,特别是新媳妇尹彩虹,就要想法对付他们了。
尹彩虹是和贺春花一样的性格,老公也不太管事,就剩下自己孤军奋战了。她的傲气霸气也上来了,几个回合过后,小年轻的们叫着就跑出去了,说:“这是娶了个什么玩意啊?母夜叉啊!于宽这小子这回可玩完了。”
贺春花进来看,就大笑着对尹彩虹说:“妹子,对待这帮小兔崽子们,就得手狠了点,不用客气。我当年就是这样对付他们的。”
尹彩虹红着脸说:“嫂子,让你见笑了。”
“对那些癞皮狗,闲扯淡玩,你客气啥啊?不能让他们占偏宜走。”贺春花说:“不过妹子,你比我当年还凶。他们是来闹喜的,有礼有节啊!”
闹腾到大半夜才散席。贺春花回到家里,孩子都睡着了。他奶奶说:“刚才城里的朵朵给你来电话了。问你啥时候回去。”
“娘啊,这两天就回去,我也想他们了。”贺春花说:“我出来有好长一段时间了,看儿子,给我母亲看病,红白大事的,脱不开身。这庄户日子事还真不少。”
“那可不,人活着不容易,过这个小日子,事多着哩。”婆婆说:“春花啊,你看你要带什么,叫你爹给你准备,回来一趟不容易,你们在城里也是过的劳累,又不是大老板享福的。咱农村的东西偏宜,多拿些,省得你们去买了。”
“萝卜青菜啊,花生红薯啊,我倒是想多带点,带不动啊。”贺春花说:“娘,你就别管了,我要带什么,我自己拿。”
“那也好,你相中了啥拿啥,叫你爹再去赶个集,给大葵和朵朵捎点特产。”婆婆说:“正好明天集,叫你爹去赶个集。”
“娘啊,不用,城里什么东西没有啊?不劳我爹去破费了。”
“你这孩子,咋说这话呢?城里有不是贵啊,再说你要走,不得叫你爹割二斤肉来,做顿好吃的啊。”
贺春花笑了,说:“娘,你还当我是小孩子啊?家常饭更香。”但贺春花能理解做老人的心情,也不死拦。
儿子小满囤在奶奶炕上,睡的正香,贺春花没惊动他,就自己到西间屋睡去了。这一夜贺春花做了梦,梦见丈夫大葵了。想他了呗。
第二天,大早晨起来,邻居二婶家里又放鞭炮,把贺春花从梦中惊醒。于宽要带新媳妇去娘家回门,贺春花一骨碌就爬起来了,过去给人家帮帮忙。新人回门是要带礼品的,很讲究的。二婶老了,自己弄不了,孩子不懂。
婆婆说:“春花,回来吃饭,你还得要准备准备回城哩。”
“嗯。娘,我帮帮二婶就回来。”贺春花是个热心肠的忙碌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