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眼中精光一闪,反问道:“王府丞可是说,本王的故交好友与这位弱不禁风的姑娘该死,理应被诛杀?”
见了这骇人的眼神,王文良顿感惊惧交集,生怕眼前这位贵人一怒之下,又会对自己做出甚么事来,当下连忙强笑道:“下官绝无此意,下官只是以为,这其中会不会另……另有隐情?”
朱由检淡淡道:“本王与陆公子相交已久,深知他为人正直,处事清白,绝不会做出触犯大明律之事,因此本王敢在此为其担保。”说完,指着游秀妍又道:“至于这位娇滴滴的林姑娘,莫非王府丞认为她能做下惊动锦衣卫的案子不成?”
面对这位惹不起的皇亲国戚,头疼不已的王文良真想喊一声退堂,但今日之事涉及阉党,他也怕如若草草处置,魏忠贤事后会怪罪下来,故而只得硬着头皮问道:“那么依照王爷之见,锦衣卫为何要追杀此二人?”
听了这话,朱由检不由一怔,看了看游氏夫妇的尸身后,皱眉道:“先前陆公子与林姑娘受了惊吓,着实怕的厉害,因此本王还未来得及问询,此刻思量起来,想必是徐逸东等人见锦华酒楼近日生意兴隆,便前去打秋风,不得其所后便愤而杀人了。”
王文良略显尴尬地笑了笑,说道:“这个……这个倒也不无可能。”随即话锋一转,又问道:“还要请示王爷,不知下官可否审……不,不,可否问询陆公子与林姑娘案发前的经过?”
朱由检点了点头,道:“自然可以,本王也正想知道锦衣卫为何要在京城内大肆杀人。”说完转过头去,说道:“陆公子,林姑娘,你们当时听到甚么,见到甚么,无需有何畏惧,只管照实说出便是,本王和王府丞自会为你二人主持公道。”
王文良心道:看看,看看,本来面目露出来了不是,你这哪里是来投案自首,分明是兴师问罪来了!但他尽管如此想,却又哪里敢说将出来,只是颔首笑道:“王爷说的极是。”随即望着游秀妍道:“林姑娘,请你将所见所闻告知本官。”
极富心机的王文良,知道陆天行既然身为信王好友,就定然不会是泛泛之辈,所言未必可信,而这个娇弱不堪的小姑娘,今日骤然失去双亲,又受了极大惊吓,恐怕不会说甚么谎话,因此便让她先开口。
果然,游秀妍怯生生地点了点头,说道:“民女遵……遵命。”
说完,游秀妍又深吸了一口气,壮了壮胆气,方才说道:“民女今早尚在睡梦之中,便被闯入闺房中的陆公子唤醒,正当民女又羞又惊之际,陆公子突然拉住了我的手,悄声道:‘别出声,快随我逃命。’民女虽属意于陆公子,但自是不肯就这样同他走,陆公子便又说道:‘夫人死了,老爷也受了重伤,此时已是命在顷刻,歹人们却仍在府中,再不走就迟了。’”
陆天行听后不由心中一动:我教给秀妍的说辞中,并没有甚么又羞又惊,属意于陆公子的言语,她此时说出,究竟是在临场发挥,为了取信于王府丞,还是在借机向我表明心意?
只听游秀妍续道:“正当民女惊惧交集之际,忽听得远处有人说道:‘想不到这厮如此便死了,这可如何是好?’”说到此处,游秀妍竟浑身颤抖,泪水更是扑朔朔地落下,显然是伤心至极。
见了这美貌少女梨花带雨的模样,王文良也不禁生出了恻隐之心,安慰道:“逝者已矣,还请林姑娘节哀顺变。”
游秀妍又哭了一阵,方才用帕子拭了拭泪水,欠身道:“多谢大人。”
顿了顿,又道:“记得另一人说道:‘无妨,这厮不是还有个女儿么,本官就不信她会对此毫不知情。’先前那人道:‘徐大人说的是,就算她当真不知那东西藏于何处,这宅子又不算大,我等回去后再多找些弟兄来,将此处详尽地翻找一遍便是。’”
听到这里,王文良忍不住问道:“林姑娘,不知徐千户等人所提到的东西,究竟是何物?”
游秀妍茫然地摇头道:“回禀大人,民女当真不知。”
王文良颔首道:“本官知道了。”顿了顿,又道:“你继续说下去吧。”
游秀妍点了点头,说道:“那时候,民女只觉又惊又怕,慌得没了主意,便随着陆公子,弓着身子,悄悄地朝府外行去,谁知却还是被那些恶人瞧见了,纷纷提刀来追。”
说着转头望向了朱由检,又道:“眼见着恶人们将要追上我俩时,王爷恰巧带人赶到,民女和陆公子也就随之得救了。”
王文良颔首道:“原来如此。”
游秀妍欠身道:“大人,民女所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