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不苟听见这番话,不觉心生警惕。这老婆娘话里有话,听着便没有安什么好心。
他将身体移了移,把杨安安半个身子都遮挡在了身后,不客气地对那王妈妈说:“我们身处哪里不敢劳你挂心。我们一不偷,二不抢,凭借着一双手吃饭。只要肯下力气,肯用智慧,今后未必会比你过得差些!”
这些话掷地有声。杨安安听了心头一暖,一双手臂更加紧紧缠绕在那有力的臂膀上,还把半边身子用力贴向杨不苟坚实的脊背,几欲要把自己揉进小男人的身体里去。
王妈妈没料到一个下贱地毛头小子居然敢当面驳她,一张老脸顿时就阴沉了下来。自熙春楼名噪临安后,除了有限的那些权贵,哪个不来巴结她,哪个敢随便落她的面子?这臭小子好有种!
邢天被杨不苟的话几乎惊掉了下巴。这傻子,难道就没听到我说的话么?王妈妈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一只小蚂蚁也不掂量一下份量,好大的胆子!
“放肆!”见到王妈妈脸阴的几乎要滴出水来,邢天不得不站出来大声呵斥杨不苟。
杨不苟是他的摇钱树,但王妈妈更是催命的符,活阎王,谁轻谁重他还是拎得清。不过摇钱树还是要能保就尽量保,毕竟财帛动人心啊。
于是他向杨不苟使了个眼色,循循善诱道:“王妈妈可是王公大臣的府第进得,临安府衙内也能坐下与府尹大人说话的人物,小哥儿还不快向王妈妈赔罪磕头。她老人家一向宽宏大量,只要气消了,说不得还能给你些好处!”
杨不苟少年心性,更恨那老妖妇把主意打到杨安安身上。于是也不望那什么王妈妈一眼,口气极其平淡的对邢掌柜说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小子失礼,还请掌柜帮忙把账结了,咱们后会有期!”
邢掌柜面面相觑,心道:这愣小子,好赖都分不出么!
只是生意却不能丢了,无奈之下,将早就准备好的银票递到杨不苟身前,期期艾艾地还想再劝几句。
杨不苟此时只想离那老妖妇远些,哪里还耐得烦;接过银票,看也不看,径直塞进杨安安手中,揽了她的腰就向外走去。
“狂妄,小子太狂妄。老娘且让你得意几天,往后自有你跪在老娘面前的时候!”王妈妈这时已气得发抖,再也忍不住一腔怒火,冲着杨不苟二人放声狂吼起来。
王妈妈的声波犹如尖锐地警报刺破长空,街上熙熙攮攮地人流为之一滞;周遭店铺的人也纷纷探出头来。接着便有一个粗壮的大汉从一家炊饼铺子抢出来,他粗鲁地分开人流,塞满炊饼的嘴含混不清地嘟嚷说:
“让开,让开些,哪个不长眼的惹到我家妈妈了,爷要碎了他!”
那大汉与正出铺门的杨不苟二人撞了个正着,他眼睛亮了一下,招呼说:“安安,许久不见了!”声至人已挤了过去。
杨不苟皱了一下眉;那大汉经过时,俩人之间不经意发生了一点小擦碰,他感受到对方手臂上高高隆起的肌肉坚硬似铁。
杨安安微微蹙眉,将手抓紧环着自己腰的手,对杨不苟轻声说:“他是熙春楼的打手贺狎司,人称拦路虎,是个硬茬儿。还有那个邢掌柜,我估计他也不是个好人,你要加意提防他。”边说边加快了些脚步。
贺狎司一刻不停奔到王妈妈身前,用力将最后残存的那点炊饼咽入肚子里。他凶狠地瞪了一边的邢掌柜和邢二一眼,低下头来对王妈妈阿谀说道:
“妈妈,是哪个不长眼,让您老人家生气了?小的这就把他的腿打折了。”
王妈妈把眼一翻呵斥道:“你个腌臜的吃货,就没眼色么?正是方才那一对男女,让老娘不痛快了。”
贺狎司微愣了一下,这时邢天小心凑过来,低声把方才的经过说了一遍。
贺狎司听完咂巴了下嘴,一脸狎色对王妈妈说道:“妈妈走了眼了,那妇人与我有些交情,小人与她也好过几次呢。”随后将所知杨安安的来历向王妈妈细说了一遍。
王妈妈一拍手道:“怪不得老娘一见这妇人就觉着亲近,想拉到楼里来好生培养,却不知竟然是个同行。”
随后又转脸唾道:“那后生好不知耻,连大了许多的妇人也轻薄,这世风也是叫人醉了!”
店铺内的三个男人听了,俱是面露猥琐之色;尤其是邢二暗暗咽了口水,心道:如此狐媚的妇人,换自己是那杨小子怕是更加没有羞耻。
接下来王妈妈又阴着脸对贺狎司说:“这个后生我看着碍眼,你有什么法子让他消失了?只是要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