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隐藏的敌人不久就出现了,只是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他们如猎鹰般的身躯在田野间不时纵起,然后便如同一团乌云,罩向准备迎接死亡的那对情人。
杨不苟动了,他轻轻一摆臂,将杨安安碰到一边;喊了声:“快走!”
接着他整个人缩成一团,迎着那团乌云撞了过去。
在双方即将要接近之时,他使出全身劲气向前捣出一个直拳。
拳风烈烈,含着赴死的决心,一往无前。
这是两败俱伤的打法,不管你怎么来,我自一路去;不求胜算,但求毁已伤敌。
那飞扑而来两人中,其中一人“咦”了一声,让自己的速度降了一点。他是来捉人的,并不是来拚命。本来是想在捉人同时,顺带杀了杨不苟,却没有想到他如此刚烈。
以这个黑衣人高强的武功,也不愿意硬钢杨不苟那舍命的一击。他将风头让给了同伴,而他自己将身形矮了下来,双脚向一侧急蹬,使自己与杨不苟堪堪错身而过。
杨不苟的一击与另一名黑衣人撞在了一起,他无可匹敌的劲气,让那个黑衣人喉头一甜,胸中气血翻涌。
常无路蹬蹬蹬倒退了数步,几乎瘫软于地。他望向对手,见少年身形一顿,但依然屹立在那里。
他心中惊骇不已。差不多有近十八年了,他还没遇到过一招之间便让他吃亏的人。他望向大哥,就见大哥已拿住了那个女人。
“大哥,说好了一起动手先除了这小子,你怎么先闪了?”常无路在心中暗自埋怨,只是他不敢忤逆大哥,他的命是大哥给的,不是大哥的维护,十年前他就是个死人了。他只能硬生生咽下喉头的一口血,与杨不苟对峙下去。
杨不苟心头也不好受,与常无路刚硬的拚了一拳,他的肺腑几乎都挪了位,身体有要爆裂开来的感觉。对手很强,远超过去所遇的对手,他感觉出此人正是隐在泼皮中的那名高手。只是另外一个,比眼前这个功夫更高。而且那人已经拿住了杨安安,杨不苟听到她喊了一声“暗蛇”,便再无声息。
两个强敌,今日也许就是自己和安姨一起赴死的日子。杨不苟心中凄然,但他不甘心。
他强自向前迈了一步,就觉得自己气力已被抽干,双腿重似千钧。他稳住身体,以恶狠狠的目光望向对面那个黑衣人。
常无路心中极恐,他此时已经记起少年方才那一拳的来路。十七年前他还是宫中侍卫时,项天歌对阵大内一众高手时使过这一招,无人能敌。
他是项天歌的传人,常无路的心坠到了谷底;望见少年凶狠的看过来,他惊骇地踉跄后退数步,险些软坐到了地上。
杨不苟见那黑衣人胆寒,似再无斗志,他便转过身来,不再去管他。看向杨安安时,就见她正萎顿在暗蛇的肩头。
“大哥,这小子是项天歌的路数,小弟先寻个去处疗伤,你自小心!”常无路见杨不苟转向暗蛇,松了口气,他喊了几声,再也顾不得情分了,就顺着来路跌跌撞撞奔了回去。
暗蛇知道自家兄弟的心性,他能拚尽气力与少年硬撼一拳,也算是尽了情义,此时自然不能再强留他。于是他阴恻恻的问少年:“项天歌是你师父?”
“放开她!”杨不苟并不答他的问话,反而愤怒地嘶吼道。
“放开她!放开她!否则你就去死!”杨不苟依旧狂喊。
暗蛇看着杨不苟,眼中闪光一丝异色。他心中暗惊:方才这少年与常无路拚了一拳,按理应当是受了重伤的,怎么此时还表现的如此霸气?常无路是他结义兄弟,功力并不弱,在这天下也是有数的高手,现在居然不敌这少年,这让他萌生了些惧意。
项天歌果然厉害,他教出来的弟子,竟然强悍到如此境地!黑衣人不再想着顺带杀了杨不苟,他只希望能带上杨安安全身而退。
杨不苟见他不答话,就恨声说道:“放开她,你放开她我就将制皂的秘方告诉你!”
“制皂秘方,老夫要制皂做什么?”暗蛇一边想着如何脱身,一边冷声问道。
“你不是跟那伙人是一起的么?你们都贪图我制皂的秘方,想要发财。安姨什么都不知道,你拿了她也没用!”杨不苟愤愤说道。
一边说着,他一边将身体里残存的最后一丝劲气聚拢,慢慢挪步靠近暗蛇。一旦谈不拢,他准备冒死突然出手,救下杨安安。
但暗蛇是个老江湖,杨不苟的小动作和心思,他一下就猜了个明白。
项天歌啊项天歌,你果然可怕,只用短短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