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要慌乱将眼睛望向杨不苟,满脸都是恳求之色。
杨不苟无奈,只好起身走向瑞国公主,他心想:只当是还李言一心相助的情份吧。
便在这时一声惨叫响起。堂内众人顺着声音看过去,原来是李信不知何时离席,此刻正揪着高要的发髻,不断踢打着他的小腿。
“你这狗奴才,便真当自己是个人了;也不知哪里来的野货,便敢混在皇室宗亲里面来。人模狗样的东西,早晚让你变成死狗!”他边踢打着高要,一双眼睛还阴毒地望着杨不苟。
杨不苟的血一下沸腾起来,心道:这厮明摆着是指桑骂槐。
高要是李言的书童,李言好歹也是皇子,他一个荣王世子,哪来的胆子敢挑衅忠王的权威?莫不是他知道我这忠王是假的?不管是真是假,这高要是李言的伴当,自己现在是李言的替身,无论如何也不能任由他这样欺辱高要。
杨不苟想到这里,顾不得身处何地了,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擒住了李信的手腕。
他略一用力,李信就觉得腕骨要碎裂了一样,不由自主的嚎叫起来。
吃疼的李信松开了扯着高要发髻的手,整个人矮了下来。
高要脱了身,忙伏地抱住杨不苟的腿,哀声求道:“殿下,小的不过一个奴才,进到宫里便是让爷随意打的。只要世子高兴了,就是活活打杀了小的,那也是小的福分。”
杨不苟恼道:“你也是个人,也一样是爹妈生养。做了奴仆也不是你的错,是你生错了人家而已。你又哪里比他差了,是品行差还是学识差?他吃穿用度都要靠天下的百姓和奴仆,自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又有什么资格来打骂你!”
杨不苟这话有些大逆不道了,堂内的众人都吃惊地张大了嘴。在他们的认知和潜意识里,这贵贱都是上天注定,主子打骂奴仆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杨不苟可以阻止李信的行为,因为高要是他的人,但话却不能这样说,这有违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也有违君为臣纲,父为子纲的儒家教义。
只是杨不苟却没有这个觉悟。他生长于民间,从来没有系统接受过儒家教育;更何况与师父在一起时,师父灌输给他的都是人人平等的观念。师父说:历史是人民创造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杨不苟的话,让正在耳房内注视着他的人微微蹙起了眉毛。这孩子,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这要是传扬出去,可怎么得了,会天下大乱的。她暗暗自语。只是这孩子对高要的维护,让她很满意;一个为自己奴仆肯泼出去脸的人,对养了他十几年的人,绝对会知道感恩,自己帮他,也不冤啊——。
一个正行到资善堂门口的人,听到杨不苟的话也顿了一下脚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他脑海中瞬间闪过自秦汉以来的历史,所谓天命,有时也让他感到困惑,只是圣人的话,谁又敢去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