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诺要将阎贵妃送于杨不苟,让身处仁明殿中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这可不是送出去一个宫女,而是一个贵妃,并且还是官家极为宠幸的贵妃!
身处此事中心的阎贵妃,犹如闻听到一声炸雷,整个人呆呆地立在那里,失了魂儿。
官家是在说笑么?官家是在试那个叫李允的心智么?一定是的,官家怎么会舍得将我送于他人,我这胜雪的肌肤官家他可是百看不厌的,这可是事后他亲口说的。他还说宁愿不要这江山,也要与我长相厮守呢!
阎贵妃想到这里,她的眼珠便活泛起来。
她娇柔的对李诺说道:“官家,你这话可是把这大哥儿吓着了,臣妾瞧着他脸都变了颜色呢!”随即她爆发出一阵能让人骨头都酥软的笑声。
李诺的脸皮抽搐了一下,旋即就恢复了平静。
他望着杨不苟很温和的说道:“大哥儿,朕是金口玉言,说出去的话便不能收回。这十七年你流落在外,吃了很多苦,朕要好好补偿你。朕这皇宫里面,只要你看上了什么,朕都会给你!阎美人只是朕附送你的第一件礼物!”
阎贵妃听到官家这句话才知道官家是认真的,她的脸一下子就苍白起来。
“官家,你是真是要将臣妾送与这贱民中出来的大哥儿?”
“怎么,朕的话你还不明白么?”李诺言回过头来,冷漠的说道。
“你可是曾经亲口说过要与臣妾白头到老的!”阎贵妃嘶声叫道。她的语气里含着悲愤,含着不甘。
李诺重重地哼了一声,眼睛里射出不屑的目光。
“朕是天子,是天命所系的共主,怎么会将自己羈縻于一个妇人身上!”
阎贵妃听他这样一说,眼泪就如串珠般落下。她软语相求道:“陛下,臣妾自得宠幸以来,以蒲柳之姿曲意奉承,不敢丝毫怠慢;如今便是有些错处,也望陛下念在臣妾一心侍奉的情份,从宽处罚!”
阎贵妃的话音刚落,李诺就哈哈大笑起来。
“阎氏,你借着朕的宠幸,这几年可捞了多少好处?想你阎家原本不过破落的从八品御武副尉,现如今在临安县可是有上好的庄园两座,难道这不是朕的恩情而是你阎家干干净净挣来的?”
接着他严厉地说道:“朕将你赏赐给大哥儿已经是从轻发落了,你且莫要不识相!”
阎贵妃听到李诺这样说,心知事情再无挽回了,她身子一软,再也支撑不住,坐到了地上。
杨不苟冷冷地看着皇帝和阎贵妃二人清算旧帐,待皇帝回转过头来看向自己时,他才语调平淡的说道:“陛下的赏赐,我杨不苟不敢拜领,贵妃娘娘还是陛下自家留用吧。”
李诺听了有些惊讶。他心道:这小子难道不喜欢美人?卢允升可是说他为了那个杨安安连命都可以不要的。
据说那个杨安安都有三十了,是在花街柳巷操持生意,怎比得了阎氏在宫中身娇肉贵!这小子必定是以为朕是哄他的,不敢受领朕的贵妃。他那个弟弟就比他胆识大多了,朕要是赏赐李言,怕是那小子高兴还来不及!
于是他堆上虚伪的笑说道:“大哥儿,这阎氏可是少有的尤物,你带回去便知其中的好处了!”
杨不苟两眼一瞪,就想斥责皇帝荒淫无耻,李诺这时却不待他出声,就大声说道:
“大哥儿若是执意不肯收阎氏,朕就将她发落到教坊司,做一个官妓好了!”
坐于地上的阎贵妃听李诺这样一说,吓得慌忙自地上爬起。她手足并用,爬到杨不苟身前,一把抱住杨不苟的小腿,仰起梨花带雨的脸哀求道:
“秀王殿下,求你收下奴家吧,奴家为你做牛做马都成,万万不可让奴家去那教坊司啊!”
仁明殿中的众人见到这般场景,都生出心有戚戚之感:这人的一生,得意与失落不过是咫尺;便似这阎贵妃,一个时辰前贵不可言,而如今却连宫中一贱婢都远远不如!
杨不苟低下头来看着伏身自己脚下哀号的阎贵妃,见她扒住自己的脚踝,身子因哀伤哭泣而不停地抖动,一时便心软了下来。
他望了李诺一眼,这个他曾经以为是自己爹爹的人,便连一度宠爱的妃子都狠得下心,十七年前对自己母子是怎样自是明了了。
母亲的那日记再度浮现在他眼前。
董宋臣、卢允升不得皇帝的指使,安敢对自己母子如此无礼!这李诺其实就是害得自己母亲,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罪魁祸首!
想通了此节,杨不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