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夫挟持着阎氏,一步步挪向前,而刘家庄众人则一步步后退;一进一退,捱到陷泥河边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刘家庄这边主事的是黄铮。黄铮自然是认得眼前这个高大夫,在纪家桥与杨不苟初识之时,当时高大夫还是个供奉,就跟在杨不苟的身边。
“高供奉,你与我主公也曾有主仆之义,你的侄孙高要和高小六,现如今也在我们杨家军中做着将军;说起来,你与我们杨家军关系深着呢,何必要把事情做绝。你放了如夫人,等我家主公回来,他自是会与供奉好好叙旧。”
高供奉一脸苦笑着说道:“咱家哪里敢见你家主公,且不提他会不会杀了咱家,咱家也没那个脸见他啊。至于咱家那俩个侄孙儿,他们选的路咱家也说不上好与坏,只能遥祝他们以后能成就一番功业。”
他看了看四下手持钢弩围拢过来的杨家军,知道那利器自己挡不住,于是高声说道:
“咱家此来也没做别的,只是取了一件官家应得之物;你家主公若是舍不得,将来可以到临安向官家索回。他们是同胞兄弟,应当不至于为父母留下的物件,闹个不愉快吧!”
说完,高大夫眼见黄铮和四下的杨家军,脸上都露出了迟疑之色,便果断推了阎氏一把,纵起身子,自杨家军薄弱处窜出。前面就是陷泥河,高大夫毫不犹豫跳了进去,凫水渡过陷泥河。
杨家军并没有去追他,都慌乱着去救杨不苟的如夫人;只是晚了,阎氏站不稳跌在了地上,血自身下流了出来,阎氏人也就此昏迷过去。
村长刘永福的婆娘等村妇见了,都是大惊失色,心知杨公子的孩子怕是不保了。
高要和高小六闻讯自沂州城乘小船赶回响马岭时,高大夫已经是在沂河东岸。俩人望着自家的三爷爷,哪里下得去手,只好目送高大夫消失在兰山境内。
杨不苟赶回响马岭已经是第二日,当他步入自家在刘家庄的小院时,阎氏跪在了院子当中,头也不敢一下。黄铮、曾经、高小六和刘永福等人也在一边低垂着头,一脸铁青。
杨不苟扫视了众人一眼,对阎氏说道:“起来吧,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奴家的孩子没了,奴家可怜的孩子啊,那个杀千刀的高供奉,奴家今后与他没完!”
阎氏号淘大哭起来,她被高大夫推了一跤,失去了孩子,这对她来说是最大的打击。
杨不苟向高要丢了一个眼色,高要忙上前将阎氏搀扶起来,硬拖着回到屋内。
杨不苟将众人请进堂屋,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身边的段如意,黄铮等人看了段如意一眼都频频点头。
“端庄秀丽之中不乏灵气,这才是主母之像;不像那个如夫人,有一些妖艳气。”曾经咬着黄铮的耳根,小声嘀咕了一句。
黄铮用手轻轻捅了曾经一下,示意他出言谨慎,因为杨不苟的眼睛扫向了这边;他的声音虽小,却瞒不过耳聪目明的杨不苟。
杨不苟心中苦笑,自己使出了浑身解数,为阎氏说话,如今看来,杨家军中的几个主要人物并没有接受这个如夫人。阎氏很美,也很有魅力,杨不苟从她身上,体验到了从未有过的激情;只是这些是无法宣之于口的,他仅能默默去承受众人的异议。
杨不苟问了黄铮响马岭上工匠坊的情况,当听到一切安好,且又增强了防范力量后,杨不苟的心放了下来。
简单安排了一下工作,杨不苟就将众人请了出去;然后带着段如意来到阎氏房中。
阎氏肿着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杨不苟。杨不苟身边年轻的女子,让她更加为失去孩子而伤心;如果孩子还在,有谁能威胁到她的地位?
杨不苟轻叹了口气,说道:“高供奉要来,这刘家庄除了我,就没人能拦得住他。那手机没了就没了,它本来就是爹爹留给我和李言的;我当初恨李言将李诺的死都算到我头上,所以没有让他知道。不过可惜了,高供奉带着手机往河里跳,这手机怕是用不成了,这也是李言他自作自受吧!”
阎氏听杨不苟这样一说,心中略松了口气,只是想着腹中的胎儿没了,不觉又悲从心生,眼泪又扒拉着落了下来。
她心道:早知如此,就大大方方将那什么手机送了李言,也不至于害了自己腹中的孩子。只是就如杨不苟所说的,现在什么都晚了!
杨不苟心软,又安慰了阎氏一会,才领着段如意出来。
出房门前,段如意看了阎氏一眼,而这时阎氏也恰好抬起头来,俩人的目光碰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