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略绝不是一个甘居人下之人。还是在狼骑担任大队长时,他便开始偷偷地将自己以前的部将,安插到狼骑中来。成为支队长后,他这支队伍里,已经有十分之一的人是他过去的手下了。
项天歌离开草原后,他的支队迅速膨胀起来,成为一支拥有三千人马的队伍;而另外两个支队,他也早就派人渗透了进去。
项天歌离开不过二个多月的时间,他就在队伍中逐渐将一些项天歌时代的老人,排挤了出去;又过了一个多月,他自感力量足够了,便在马匪队伍中掀起了族群之辩。
借助一众心腹的鼓噪,也利用历朝历代中原汉人官府,对草原部落的排斥,阿略很快就将铁板一块的马匪队伍思想搅乱。
狼骑迷茫了。失去了他们的精神引导者项天歌后,他们在阿略亲信的游说下,开始摇摆不定起来。阿略相信,如果不是项天歌建立起来的严格纪律,这支队伍会瞬间瓦解。
项天歌最忠心的部属布热对阿略起了疑心,他集合起自己的支队要脱离队伍;奴赫则迟疑着,想拉队伍走又有些不甘心。
阿略果断地站了出来。他举起双手,仰望着长生天,吐露出了他心底深处的话。
“兄弟们,我们都是长生天的儿女,这片草原孕育了我们。春暖花开,草木肥美的时节,长生天指引我们逐水草而居;北边暴风雪来临之时,长生天指引我们向温暖的南方迁栖。
然而,过去汉家的官府用钢刀和箭矢驱逐我们;暴虐的女真人占据了中原后,也一样压榨我们。这是为什么?是因为我们不团结,是因为我们懦弱!我们阿拉善汗人结成一团后,女真人怕了我们;我们现在可以放牧到更南边的地方了。
可是就算这样我们还是过得不够好;为什么?项头领给了我们答案:因为有可恶的头人和那些欺压良善的贵族;就如同南边的汉人国度一样,有可恶的地主和欺压良善的官府。
我阿略在此发誓,兄弟们跟随我,我不会带着兄弟们欺压良善。我会领着兄弟们杀那些作恶的头人和贵族,杀残暴的女真人,杀汉人为恶的地主和官府;我向长生天发誓,这同样不违背项头领的心意,而且一旦项头领选中的人到了,我阿略会像待项天歌一样待他,听从他的指引。”
阿略的话打动了狼骑的心,他们重新聚集到了他的身边,只有布热带着百多人不甘心地离去。
阿略带着这支狼骑加入了阿拉善汗国。利用这支强大的武装,他帮助长兄阿蒙夺得了阿拉善汗国的汗位,慑服了草原上的各个藩王。
当项天歌被南唐押入天牢的消息传来后,这支狼骑队伍又随着他踏上了征伐大理国征程。他们翻越了崎岖难走的六盘山,如一股旋风般制服了吐蕃;然后翻过雪山,进抵金沙江岸。
在当地土著的帮助下,他和狼骑乘木筏和革囊渡过湍急的金沙江,一战生擒了大理国段氏皇族,并将权相高祥斩杀。
有狼骑将领建议自大理国杀入南唐,将头领项天歌解救出来。他没有同意,而是借口劳师远征已成鲁缟,只留下了一支军马后,便顺着原路撤了回来。
兄长阿蒙大汗对他拿下大理国后,没有按原计划自侧背袭击南唐的四川路,有些不满,特意将他发配到西京道以南,代为管理关中之地和河东路、河北西路、鄜原路及临洮路等地。这些地方都是经长年战乱,破败不堪之地。
他清楚兄长的心思,大汗对赤贫的北齐已经失去了兴趣,盯上了传说中富庶的南唐。
可兄长根本就不知道,他阿略手中强横的狼骑现在并没有完全归心;只要他去对南唐进行抢掠,这支狼骑很可能就会散去一半的人马。
他安心地在这些地方经营起来。
一年前投效他的刘子聪和姚枢两位幕僚,都是这一带有名的大儒,二人为他举荐了不少当地的能人,这批汉臣广施仁政,将这片残破之地逐渐恢复的有了生机。
一个月前,从和林那边传来兄长阿蒙的消息,兄长对他起了疑心,想要逐步从他的手上收回转好的这片代管之地,甚至还要将他漠南的封地也一并夺走。
长生天啊,即便是亲兄弟,在汗位面前也同样如同仇人;尽管他并没有想过要与兄长争夺汗位,但他表现出来的能力,还是让兄长忌惮了。
阿略感到很痛苦,也很失望。如果他觊觎汗位,一年前那场汗位争夺中,汗位就不会落到兄长阿蒙的身上了。
也许,我真应该自己去做了这个大汗。从这天起,他心中隐隐生出了这个想法,十数天过去了,这个想法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