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名府,重喜望着眼前两位低头哈腰的汉人,心中的鄙视尽显于脸上。
懦弱,缺少血气之勇,汉人便就没有男人应有的样子,他们就是一群绵羊,可以随意用皮鞭驱策。
中原这片膏腴之地,怎么就落到这些没卵子的汉人手里!
也好,他们如此怯弱,我们草原上的勇士正可以来夺了他们的土地,睡了他们的女人,让他们在田地里做牛做马。
重喜心中骄傲着,再也抑制不住拨马冲向东平路的冲动,大王交待的话,全然被他抛到了脑后。
他上前伸手将那个叫着吴守仁的瘦弱汉人,后衣领子揪住,提着他就往赵璧那里去。
要出兵,没有赵璧的同意,手下的汉军将领和一半的蒙古将军们都会反对。
一把推开书房的门,重喜大大咧咧地叫道:“秀才,我重喜又来打搅你了!”
赵璧连头也不抬,淡淡说了声:“将军请落座。”就又继续挥毫,写他的字。纸上已经有了“眼底山河,胸中事业,”八个字。接下来应该是哪几个字呢?赵璧踌躇起来。
重喜见赵璧手中之笔欲落不落的样子,心中烦闷起来,就故意扭动屁股,让身@下那把椅子发出吱吱的声响。
赵璧眉头皱了皱,只好无奈的放下笔,瞄了一眼畏缩在一旁的吴守仁,问重喜道:“又是要向东平路用兵的事?”
重喜得意的一笑,说道:“是啊秀才,这个姓吴的是从东平城逃出来的,他说东平的杨家军只有万余人,而且大多是新收的降兵。”
“将军就这么想与杨家军交手?”赵璧斜着眼看向重喜,心中生出厌烦。
赵璧投靠阿拉善汗国,并不是他喜欢这些草原蛮人,而是想一舒胸中的抱负,成就一番功名。
南方的汉人朝庭暗弱,除了精于内斗争权,根本没有一统河山的进取之心。而白山黑水之间的女真人,自得了江北之地后,就被花花江山腐蚀得连马也跨不上去了。唯有草原上才崛起的阿拉善汗国,在孜孜不倦地为疆土不停的征伐。
阿拉善汗国是初起的骄阳,大有可为。
但粗鄙不文的草原汉子,让赵璧苦恼不已;他不辞辛劳,忍受着难咽的膻肉酪浆,为他们送去了中原的文化;但除了大王等有限的几个人,其余的王公、头人眼里,对他却是嘲笑和讥讽。
他们不相信汉人的治国之术,倒愿意学习汉人作战的战术;什么避实就虚,迂回突袭,比儒家经典更让他们感兴趣;他们仿佛生下来,便是为厮杀而生的。面前这个重喜就是其中代表之一,他的脑子里除了抢劫和杀人,便装不下其他的东西。
“你想怎么打?”赵璧的耐心被这个粗人磨没了,他有些不耐烦了。心想:大王要争霸这江山,与杨家军早晚是要打上一打的,既然总是要打的,那么现在让重喜去试一下杨家军的斤两,也不失为一个法子!
重喜将他的方略说了出来,赵璧暗中鄙夷:还是迂回突袭的老套路,在这些蒙古人眼里,除了这个法子便没有其他的好战术了。
赵璧有些拿不定主意,他从来没有领过兵,但深知战危兵凶,不可轻动。
跟随大汗和大王时,他无非是出个主意,供他们参考罢了;而且自刘子聪和姚枢到大王身边后,他几乎很少提出自己的见解了。现在,与传闻中凶悍的杨家军作战,他怎敢自作主张!
于是,他想征求一下董文炳的意见。
董文炳军将世家,他父亲董俊便是幽燕之地有名的大将,有万夫不挡之勇。董文炳自董俊死在大散关后,16岁便统兵征战,自然于战事会更加敏感。
董文炳进到赵璧的书房,他先仔细盘问了吴守仁,东平城内杨家军的士气及装备情况后,昂然说道:
“大王的将令本就是要我等自东平府,向南威逼北齐归德府,向东防御沂州杨家军。现在东平府让杨家军抢先占去,打乱了大王的筹谋。末将以为,当与杨家军在东平路一战!”
董文炳毫不犹豫的支持与杨家军在东平路,硬碰硬地战一场,促使赵璧下定了决心。但他与重喜就迂回战术发生了争执,他和董文炳都认为:应当聚兵自寿张这块冲积平原直扑东平府。而重喜固执的坚持,由赵璧和董文炳领三万汉军沿东平湖南岸压向东平府,而他自己则率一万阿拉善汗骑兵绕过寿张,自侧背袭击阻拦的杨家军。
蒙古人的强势让赵璧不得不做出让步,他与重喜约法三章,遇到杨家军的主力一定不能力敌,需立即后撤。当重喜应允后,他还是不放心的将董文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