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在赵璧等人协助下,顺利夺下了大名府。
而相隔不过一日,顺天府也落入到杨家军手中。
被河北豪强寄以厚望的老将张柔,并没有进行殊死抵抗,他直接大开城门,将杨家军迎进了霸州。
驻守真定的大将史天泽,他本来将兵力前出到保定,准备随时应援张柔,听闻消息后便迅速收缩兵力至中山的唐河一线,展开防御;随后派出快马,分别向恒州的廉希宪和在陈桥驿,与北齐南京隔河相望的塔察尔报信。
史天泽五十有四,比张柔小了十二岁。他与张柔交情颇深,了解好友性情刚烈,若非情不得已,是宁死也不会投降的,如今这样做,其中必有内情。
没过多久他就收到了张柔的一封信。
原来张柔并不是不战而降,他与杨不苟在益津关下进行了一场,俩人之间的决战。
“某提枪与公子战,五战皆败。公子言某老矣,若正当年,他必不敌;然某深知,吾不及公子远矣,即便壮年之时,亦不及其万一。公子仁厚,心胸宽广,有济天下苍生之志;吾用兵,杀人多矣,冤者不计其数!今思以往,悔之。故愿追随公子,此后非与敌战,誓不杀也。”
史天泽倒吸了一口凉气,张柔虽年过六旬,但一身武艺并没有丢下,依然勇冠三军。当年与武仙之将葛铁枪战于新乐,他临阵颔中流矢,击落二齿,仍拔矢而奋战获胜。这样一个猛将,居然自承五败于杨不苟,可见杨不苟武功之高。
史天泽放下信看了看送信的那人,见他生得颇为雄壮,也非是一般的小卒,就随口问道:“兄弟在张大哥哪支军中?他的手下与我都有些交往,只你有些眼生呢。”
那人扑通就跪了下来。
“将军,小人姓贺,原本南宋临安人士,因得罪了那个杨不苟,不得不逃避到山东路;谁知那杨不苟又追到了山东路,小人便来到顺天府投了张军侯;而今张军侯也敌不过杨不苟,向他献了城。小人便向张军侯要了这送信差使,只求将军能举荐小人去个远离杨不苟之地,也好安身!”
史天泽听了奇怪,他本想也效仿张柔投了杨不苟,如果杨不苟这样不能容人,那岂非是所投非人!于是就叫贺狎司把与杨不苟的过节详细说了。听完贺狎司的叙述,史大泽不禁大笑起来。
擦了一把笑出的眼水,史天泽为难的说道:“你想要避开杨公子怕是很难,依老夫看,要不了许久,这天下便都要姓杨了。”
贺狎司听了一脸沮丧,心道这天下难道就没有贺某存身之地了?
史天泽想了想又笑着说道:“老夫知道来远州过去的高丽,有一隔海相望的倭国,那里盛产白银,你若是渡海过去,倒是个不错的地方。”
贺狎司眼睛亮了亮,随后便苦下脸来。
“将军,小人身为所长,怕是没到那高丽,就饿死了!”
“无妨,些许银两我这里还拿得出来。”史天泽叫过家中管家,吩咐了几句,没过多久,老管家便提着一个包袱放到贺狎司身前。
贺狎司伸手提了提,感觉有些份量,他估摸着内里怕是有不下一百两的银钱。
“贺壮士此去老夫有一句话要交待。”史天泽这时目注贺狎司,眼中的神色很慎重。
“将军请讲,只要是小人能办到的,必定尽心去办!”贺狎司此时感恩史天泽以银相赠,拍着胸膛应承道。
“壮士去了那个倭国,自是不能委屈了自己,就想着法子把他们的天皇废了,自己做了岛主,把倭国的银子都搬到我中原来,那时杨公子必然会将过往旧怨与你了结了。”
贺狎司听史天泽这样说愣了一下,随后搓了搓手兴奋的说道:“将军放心,小人一定做了倭国的天皇,中原但凡需要什么,只要拿着将军的信来,小人都照办了!”
送走了贺狎司,史天泽将幕僚王缙和王守道请了过来。将欲投靠杨家军的意思一说,二人都表示赞成。
王守道恨声说道:“蒙古人并不将我们汉人当人,他们一个百户就可以对我们随意呵斥,我们便是为他们立再大的功劳,也只不过是三等人,在他们面前都是不入流的奴才!”
王缙也道:“阿拉善汗的大军每下一城,便杀人无数,掠人妻女,残暴至极。我等迫于无奈,只能忍辱偷生,为其驱使;现在既然杨家军可以与之争锋,我等若还是甘愿做他们手中的矛,岂非是死后也要背负汉奸的骂名?”
史天泽这时毅然下定了决心,提笔就给张柔写了封回信,表达出愿附尾骥以相随,重建汉家江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