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造的三百余艘大船耸立在长江北岸边,在绵延的江水中起起伏伏。
阿略望着这些船,心潮澎拜。这时,因刘子聪和许衡的背弃而阴郁的心情,瞬时平复了下来。
杨家军强势占了河北之地又如何?待我破了鄂州,逼降南唐,自北、西和南三面夹击,你一样是头尾难顾。
他心中在下一盘天下的大棋,只是这盘大棋中少了他曾信赖的姚刘许三人。
大王转过身来望向幕僚张文谦和郝经,这俩人也是汉人,其中张文谦与刘子聪还是同窗好友,而郝经则是许衡推荐来到他这里的;他们没有背弃自己,反而还提醒过自己要多多注意身边的汉人幕僚,只可惜自己太信任刘许二人了,虽然派了人暗中监视,却放任他们到黄河边散步,就此让二人夺了小船而逃脱。
阿略心想:以后对汉人不能过于相信了,这些汉人都是养不家的狗。
见大王深邃的眼睛望过来,张文谦和郝经都心有忐忑。他们心知,刘子聪和许衡逃走,大王对汉人开始有了戒心,这绝不是他们出卖了那个胖商人,就能挽救回来的。
郝经从心里面开始恨姚枢,真是个不识好歹的东西,大王如此器重他,他居然背叛大王。
大王有什么不好?大王是个胸有大志的人,而且阿拉善汗国也如日中天。山东路的杨家军又算什么?不过一个地方军阀,趁着阿拉善汗大军不在,夺了河北两府之地,又能有多大作为?待大王回师,杨家军还是要乖乖地退回山东路去,并且最终逃不过覆亡的命运。
等到大王打进了山东路,捉住姚刘许三人,他郝经必定会狠狠地羞辱这三人。那时自己可能因功已经成了大王最重要的谋士,就让刘子聪,许衡还有姚枢后悔吧,他很期待这一天的到来!
“大王,臣造的这大船,您可满意?”郝经低眉顺眼地向大王邀功。
“郝先生,你做得很好,很能干,比每日里就会说仁义道德的那三个家伙强多了!”大王眼中闪过激赏的目光说道。
郝经心里乐开了花,过去他在大王面前露脸的机会并不多,那种机会都被姚枢和刘子聪占去了。那两个人叛逃到山东路也好,以后大王只有更依赖自己这个忠心的奴才了!
趁大王再次欣赏大船的功夫,郝经回头看了吴守仁一眼,满意地对他点了点头。他为无意间救下这个商队帐房先生而得意,这家伙确实是个实干的人,用得好,将来也许会给自己带来更多的意外。
吴守仁装着很高兴的样子,向仇人行了一个揖礼。心里却恶毒想着:你的蒙古主子快带兵过江吧,就让南唐的战船把你的主子,通通送到江里喂鱼好了!因为他知道,这三百艘新船并不算结实,只要南唐的战船狠狠一撞,就会变成江上漂浮的木板。
果然那个凶狠的大王如吴守仁所愿,他突然豪气万丈地大声向身边的将领问道:“大江横亘于前,阻我大军南下,谁肯为我解忧?”
这时人群中站出一员将领,他拱手躬腰铿锵说道:“大王,我愿带本部兵马为大王分忧!”
阿略看向这人,心中非常高兴。这员将领名叫綦公直,益都人。少年时便聪明刚毅,胆智过人,十七八岁即为县吏,二十岁参加行伍因作战机智勇敢,被提升为马步诸军镇抚、都弹压。
“好,我的三百只巨船怎么能泡在水里闲着;现在我就为你擂响出征鼓,为綦将军以壮行色!”
说罢,阿略就自随从手里接过鼓槌,走向大鼓。
綦公直早有准备,他快步走到自己队伍前面,向在渤海边长大的妻子使了个眼色,俩人便带着队伍上了大船。
大王的鼓声“咚咚咚”地响起,军兵的喊声和长江水的涛声合奏到一起,震动天地——
吴守仁睁大眼睛看着行到江心的大船,盼望着双方战船相撞的一幕;然而他很快就失望了,南唐军在水面上的水军有三万余人,大小战船近千多艘,面对一百多只船的綦公直夫妻的水军,还没接战就已溃败。
随后吴守仁眼睁睁看着綦公直,带领马队冲上了南岸;岸上的数万南唐军哭爹叫娘,你推我拥,争相逃命,被挤落水中者不计其数。
这就是南唐的军队?吴守仁怀疑自己看花了眼。
当綦公直的妻子指挥着水军,将大船在长江上船船相连,形成一座浮桥后,吴守仁不得不哀叹,南唐军是一支连山匪都不如乌合之众。
吴守仁随着郝经过了江,望着岸上綦公直那支一脸得色的队伍,他将他们与杨家军暗里比较了一下,得出结论,杨家军的